東京的暴雨傾瀉而下,撞擊著玻璃天窗,于芝輕輕推開房門,迅速按下了開關(guān),將那天窗全部關(guān)上。而這一切并非僅僅是為了掩蓋暴雨的肆虐,更是為了隱藏這地下深處的秘密痕跡。
于芝撐著手站在臺(tái)桌邊,看著落灰的酒臺(tái)皺了皺眉,他背過身去,垂眸擦著酒杯內(nèi)側(cè),耳畔側(cè)沒有一絲風(fēng)聲,僅有他平靜的呼吸,仿佛整個(gè)世界都靜止在這瞬間。
他的目光如炬般掃視了周圍的環(huán)境,仿佛在尋找著什么。
鼻畔中終于飄進(jìn)來一絲異香,很淡,很讓人舒服,于芝佯裝享受地瞇了瞇眼,手中的布紗輕輕地被順走。
“我的小芝華士,怎么一直都沒有發(fā)現(xiàn)我呢?”,身后人輕輕的笑了起來。
于芝先是緩了緩身,隨后才反應(yīng)了過來,他挪開了腳,勾手抽走了貝爾摩德手中的紗布,“想喝點(diǎn)什么嗎?”
于芝身后之人始初并沒有說話,她垂下眸子,她的目光輕輕的掃過于芝的身驅(qū),眉眼下的一切神緒淡了下來。
貝爾摩德緩緩后退,于芝感覺身上虛無的重要漸漸的消了下去,于芝放下酒杯,轉(zhuǎn)過頭去,貝爾摩德的目光輕垂酒杯,品味著這美酒的味道。
貝爾摩德無聲的笑了笑,她撐著頭望著于芝,一直到于芝將酒杯推到了她的面前,貝爾摩德含笑地輕抿一口。
“我覺得我們該談一談?wù)铝恕薄?/p>
于芝掀起眼皮看她。
眼前的這個(gè)人笑容溫柔,然而于芝所感受到的卻是在她眸底下的一絲戲謔之笑。
于芝垂手拉開抽屜,藥瓶慢慢地滾向他的指尖,他的指尖微微的抖了抖,隨后才兩指拈起了玻璃瓶,于芝的目光呆滯了半響,隨后才將玻璃瓶擺上臺(tái)面。
貝爾摩德眼底的笑意濃了幾分,她伸手輕輕地將玻璃瓶勾入自己的掌間,于芝看著她。
貝爾摩德輕輕地將玻璃瓶中的紅頭白桿藥倒出,她抬起手,輕輕的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于芝則輕輕地咽了口唾沫。
“怎么,害怕了?”
貝爾摩德輕聲謔笑著,于芝垂下頭,不再注視著她。
貝爾摩德看著于芝一副萎靡下去的樣子,微微嘆了口氣。她握住了于芝有些顫抖的手,輕輕地說道:“別害怕,不會(huì)有什么事情的。”
貝爾摩德抬起了一只手,目光投向下方,那是一只屬于于芝的手,她心中輕輕的一愣。
“我會(huì)吃下去的,給我吧?!?/p>
于芝注意到對方眼睛中的細(xì)微變化,那粒藥囊輕輕地落在他的手中,他的指尖不禁微微顫抖,仿佛想要抓住這粒藥囊,并且碾碎它,鼻下的呼吸也變得更加深沉了幾分。
他的手指彎曲,圓潤的指尖輕輕嵌入皮肉中,指下的皮肉的顏色開始微微泛白。
貝爾摩德輕輕站起身來,她沒有追上去,而是選擇在沙發(fā)上坐下。她閉上了眼睛,懶散的身子逐漸懈怠,但她的心緒卻逐漸變亂。
而隔音的室內(nèi),于芝捏著藥囊,指尖顫巍著,最終落入口舌中。
貝爾摩德垂下了眸,她不再去思緒。
即便他是那個(gè)人的孩子,他的死活終究與組織無關(guān)。
如果他能活下來…就再行緩自己的一點(diǎn)私心吧。
就當(dāng)…是賠給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