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相遇難道只是黃粱一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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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不對的文鴉往董思成身上看看,再往蘇厭祁身上看看,誰知道兩個人突然又不講話了。文鴉悄悄往旁邊挪了挪,羅渽民嘲她招招手,拍拍自己旁邊的空座位,文鴉趁機坐了過去。
文鴉“他們兩個像吵架在冷戰(zhàn)的小學(xué)生?!?/p>
文鴉把頭靠在羅渽民肩膀上,忍不住笑著吐槽。
羅渽民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調(diào)整了一個讓文鴉枕著舒服的姿勢。
羅渽民“昨晚睡得好不好?要不要補一覺?!?/p>
文鴉抬頭,笑意盈盈。
文鴉“昨晚多謝小民啦,睡得很好?!?/p>
羅渽民沒說什么,伸手摸了摸文鴉的頭。
羅渽民“那就好?!?/p>
羅渽民沒告訴文鴉,他昨晚沒睡著。即使有了睡意,半夢半醒間他開始做夢。
醒來后他無論如何也再睡不著。打開燈坐到桌前,再次打開日記本。
“2017/4/30
現(xiàn)在是凌晨三點四十分,對面那棟樓的第十層剛剛關(guān)了燈。我剛剛好像睡了一覺,現(xiàn)在醒了過來,四肢酸痛,感覺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的開始是一片紫色花海,花海之中有一道石子鋪成的小道,我順著小道走到盡頭,看見一扇白色的門,打開門坐盡一輛車廂,忽然周邊的光暗下來,攀在車頂?shù)闹块_始往下生長,列車啟動了,我的眼前逐漸開始恢復(fù)光明。車開過的走廊上好像掛著很多照片,好像很多都是我的,有剛出生的我和站在文鴉身邊的我。忽然間我看到一張照片,那上面的我和文鴉,一個身著黑色正裝,一個身著白色禮服,好像在拍結(jié)婚照一樣。
那個時候我覺得心里一陣絞痛,眼眶酸澀,我強忍著不流淚,跌跌撞撞站起來,沖到那扇車窗前伸出手摘下相片,文鴉的手伸了出來,她先我一步拿走了相片,朝我笑了,那是我沒見過的,一種溫柔又帶著凄涼的笑。
她的左眼流淚了。她對我說。
‘羅渽民,拜托你,別忘記我。’
然后她的身影被巨大的紫色花朵吞噬,消失不見。我的眼前閃過一陣白光,我好像恍惚間看到了文鴉的未來,她結(jié)婚了,是照片里的白色禮服,但是站在她身邊挽著她手臂的人不是我,親吻她的人也不是我,和她手拉手并肩走在海邊的那個人也不是我??伤齽倓偛糯饝?yīng)過我要帶我回家,回養(yǎng)她長大的鄉(xiāng)下,去海邊散步……
我的夢到這里結(jié)束了,因為我流著淚醒來了。
為什么是這樣呢,文鴉,我們的相遇是我的一場夢嗎。
一想到你將來不屬于我,你將來會牽他人的手吻他人的唇我就嫉妒得發(fā)狂,可是我知道你該有幸福的。
你說拜托,不要忘記你??墒菫槭裁床皇遣灰x開你。
或許有些東西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做好決定了。
不是我的,再怎么樣都是抓不住的。你像風(fēng)也像我不愿醒的美夢。
文鴉,我說想要你快樂。到底怎樣做,你才最快樂……”
敏感如文鴉,她注意到羅渽民眼底的烏青,伸出手摸摸他的臉。
文鴉“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羅渽民將文鴉的手從臉上拿下,不說話,牽著她的手搭在自己大腿上。
他看向窗外,指指校門前作為標(biāo)志的大石碑。
羅渽民“到了?!?/p>
下車后,他們相牽的手松開了,文鴉被還在鬧脾氣的蘇厭祁拉走,只來得及聽見羅渽民的一句。
羅渽民“不要擔(dān)心我,好好上課。乘公交的時候記得在公交站等我?!?/p>
文鴉點點頭,和羅渽民揮手說再見。羅渽民笑著回應(yīng),慢吞吞走在后面,等文鴉走遠(yuǎn),他低頭嘆口氣。
就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你,陪著你,好像也挺好的。
如果有再重來一次的機會,你就不要再靠近我了,文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