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醒來時,已經(jīng)下了高速。
邂逅迷茫的看著窗外,后知后覺的說:“我們,到上海了?”
車子停下來等紅燈,賀新陽看了眼邂逅,輕聲“嗯”了聲。
邂逅看著窗外,顯然有些欣喜。
她說:“蘇州離上海挺近的?!?/p>
“嗯?!?/p>
不愧是上海,車窗外的上海繁華是有些不真實(shí)。
蘇州相比起上海,更多的是煙火氣。
車窗外一棟棟建筑讓人眼花繚亂。
偌大的黃浦江看不到邊界,江水不平,駛過的船只不做多余的逗留。
邂逅收回視線,看了眼時間,說:“賀新陽,我們?nèi)ツ膬???/p>
“酒店。”
“酒店?”
邂逅疑惑。
“你訂了酒店?”
賀新陽含笑,說:“你是不是傻,主辦方訂的酒店?!?/p>
邂逅語塞,賀新陽突然開口:“你住的慣酒店嗎?”
未等邂逅開口,賀新陽用像是在告訴邂逅今天的天氣不錯般的語氣說:“去我那兒住吧。”
話語間,邂逅看著車上的導(dǎo)航儀,是往陸家嘴的方向。
“賀新陽,你是在上?!?/p>
賀新陽突然將車停在路邊,看向邂逅。
他說:“邂逅,我和你說過,我一直在上海,我的團(tuán)隊,也在上海?!?/p>
頓了頓,他又說:“你去我那兒,我去我朋友家?!?/p>
邂逅不再說話,賀新陽啟動車子,邂逅突然說:“我為什么要去你那兒?”
“酒店你住不習(xí)慣?!?/p>
“賀新陽!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經(jīng)快三十歲了!工作這么多年住了不知道多少次酒店!”
車內(nèi)一時間瞬間沉默。
良久,賀新陽輕輕地說:“邂逅,餓了嗎?”
邂逅沒有回應(yīng)。
她方才是有些過激了。
她是不滿賀新陽擅自做了決定。
被人擅自做決定,她很抗拒。
這讓她仿佛回到了當(dāng)初那個自己。
和朱承玥時的自己。
甘愿委身自己,為了他改變,為了適應(yīng)他的行程改變自己的行程。
賀新陽沒有再說些什么,改變了路線。
最終賀新陽還是將邂逅送到了某酒店。
酒店內(nèi)的侍者幫著邂逅將行李送到房間。
邂逅的房間是在三樓,她將行李整理好,下意識的拉開窗簾。
果然,賀新陽還在樓下。
邂逅出了酒店大廳,迎上賀新陽,剛要開口,突然變了臉色。
一輛黑色的奔馳緩緩?fù)O?,車門打開,個子嬌小的女人下了車,相貌算是清秀,一雙眼睛最為引目。
杏圓眼,黑白分明。
這人不是別的,正是楊夢。
至于這車,邂逅一眼便認(rèn)出來。
這是朱承玥的車。
連車牌號,都是邂逅選的。
這車算是新車,去年時邂逅還為朱承玥選車牌號,今年兩個人便結(jié)束。
分明去年兩人還是別人眼里羨慕的好情侶。
如今,朱承玥卻開著這輛車,來送一個毫無干系的女人。
楊夢顯然看到了邂逅,她的視線卻停在了賀新陽身上。
駕駛座的車窗打開,露出的人是朱承玥的司機(jī)。
奔馳車只是短暫的停留便離去。
賀新陽完全沒有注意到楊夢,他問:“邂逅,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
邂逅搖了搖頭,賀新陽拉開副駕的車門,試探的問道:“去吃飯?”
邂逅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過頭,楊夢已經(jīng)進(jìn)了酒店大廳。
賀新陽帶邂逅去了家上海有名的老店。
店里的裝修很是簡譜,來吃飯的不僅有情侶,也有相守晚年的老夫妻或者是家人朋友。
不愧是百年老店,無論是菜品還是菜色,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吃完飯差不多已經(jīng)是快兩點(diǎn),回酒店取了禮服后,賀新陽直接開著車帶邂逅去了活動會場。
邂逅臨時有些怯場,看了看自己的羽絨服,又扯了扯來上海時半推半就的被賀新陽帶上的圍巾。
賀新陽忍俊不禁。
他說:“怕什么?你平時打我的那股勁呢?”
邂逅嘟囔:“能一樣嗎,一定穿禮服嗎?”
“你說呢?!?/p>
邂逅輕輕皺了下眉,到了會場后,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跟著她走向更衣室。
活動還沒正式開始,現(xiàn)場已經(jīng)開始忙碌。
工作人員開始布置會場各路記者已經(jīng)在調(diào)試拍攝設(shè)備。
邂逅才后知后覺這次的活動到底有多正式。
邂逅不愿意拋頭露面,看到這些鏡頭,邂逅有些猶豫。
她只是一個中層作家,多她一個少她一個好像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邂逅的想法剛剛冒出,一抬頭便看到賀新陽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自己。
他還是穿著黑色羽絨服,遠(yuǎn)遠(yuǎn)地沖她笑了笑。
算了,來都來了。
賀新陽目送著邂逅進(jìn)了更衣室,轉(zhuǎn)身撥通了電話。
“老板?!?/p>
賀新陽扶住墻,有些疲倦的“嗯”了聲。
“老板楠哥和木哥好像已經(jīng)到了,我也不清楚,你打電話問問他們?!?/p>
賀新陽緊了緊眉,說:“我知道了。另外,劉杰,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
劉杰那端受寵若驚:“老板你怎么了?”
“沒什么?!?/p>
賀新陽剛掛斷電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大?!?/p>
兩個男人左右各拍了下賀新陽的肩膀,兩個男人一個身高與賀新陽差不多,相貌英氣,另一個矮上些,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
這兩位正是劉杰口中的楠哥和木哥。
楠哥全名李錦楠,木哥全名楊林。
兩個人性格不同,李錦楠整天嘻嘻哈哈,是個實(shí)實(shí)在在的氛圍調(diào)節(jié)員。
楊林則是木訥話少,性格單純,除了做程序便不會別的,生活里的女性除了他媽媽便是和他異父異母的姐姐。
他繼父和前妻的女兒。
賀新陽看到兩人,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便丟下了兩人
李錦楠和楊林面面相覷,但老板在這,他們也不敢丟下老板,便站在原地等待。
沒過多久,換了一身黑色西裝的賀新陽重新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李錦楠盯著賀新陽咧開嘴滿面笑容。
他說:“艾艾艾,看老板?!?/p>
楊林推了推眼鏡,便聽到李錦楠感嘆:“我要是個女人,就算追不到老板,也要把老板睡了,嘖,這身材,這氣質(zhì),這樣貌?!?/p>
李錦楠又添了句:“而且,老板還是禁欲系的高冷男神,老板就是鮮花,我倒要看看便宜了哪個牛糞?!?/p>
楊林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賀新陽,認(rèn)真地說:“老大,確實(shí)很帥?!?/p>
李錦楠笑著笑著突然一臉奇怪的看著楊林:“木哥,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看老板的眼神像什么?”
“能有什么眼神?老大是我的偶像?!?/p>
“你看老大的眼神像犯花癡的眼神,怪不得你不和女孩子說話,原來你喜歡男人!你不會對老板有那種想法吧!”
說著,李錦楠還夸張的捂住自己。
楊林瞬間紅了臉,他推了推眼鏡,氣急敗壞道:“李錦楠你別胡言亂語胡說八道信口雌黃歪曲是非!”
“小林你怎么了?”
賀新陽走到兩人面前,見楊林紅透了臉,不禁有些擔(dān)心。
李錦楠連忙說:“沒事,他熱,哎呀這會場里暖氣十足啊,在公司待久了,都不知道冬天原來可以這么暖和!”
賀新陽抬手給了他一拳,說:“公司沒讓你開空調(diào)嗎?”
正在這時,賀新陽的手機(jī)鈴聲響起,賀新陽接通了電話,回避了兩人。
李錦楠一臉壞笑,他用胳膊肘撞了撞楊林,說:“艾你說老板為什么突然就去蘇州了?”
“調(diào)查市場啊。”
“那你知道集團(tuán)在蘇州投資的是什么嗎?網(wǎng)文?!?/p>
面對楊林的不解,李錦楠說:“妹子多?!?/p>
說著還做了個你懂的表情。
但楊林顯然不懂。
“你這個直男,老板的手機(jī)鈴聲,不太一樣。”
李錦楠環(huán)抱起胳膊,摸了摸下巴,說:“起碼和以前我們打來的鈴聲不一樣,約摸著,是專屬鈴聲?!?/p>
楊林推了推眼鏡,說:“偵探界痛失了你這個人才真可惜?!?/p>
邂逅去更衣室換上了禮服。
這件禮服是Dandelion幫她挑選的,Dandelion的眼光還是很準(zhǔn),邂逅穿上很好看。
白色系的禮服襯托出了邂逅的氣質(zhì),收腰的設(shè)計勾勒了邂逅的身材,溫柔又有女人味。
換好衣服后熱情的工作人員領(lǐng)著邂逅去了化妝間,化妝老師同樣熱情地給邂逅化了妝。
邂逅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不禁感嘆專業(yè)的人干專業(yè)的事。
邂逅原本想直接去找賀新陽,但出來后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已經(jīng)的人已經(jīng)是快到齊了,每個座位上都擺放著名牌。
邂逅有些無助,拿出手機(jī)想要給賀新陽打電話。
一片陰影投下,邂逅下意識的想要給人讓路。
一抬頭,竟然是朱承玥。
邂逅愣住,轉(zhuǎn)念一想,朱承玥在受邀名單里,他在這一點(diǎn)都不新奇。
朱承玥穿著高定的黑色西裝,整個人的氣質(zhì)矜貴又成熟。
一如既往的儀表堂堂。
邂逅很快反應(yīng)過來,不動聲色的給朱承玥讓了路。
朱承玥依舊站在原處,邂逅皺眉,直接想要繞開朱承玥。
他不走,大不了她走。
“邂逅?!?/p>
朱承玥拉住邂逅的胳膊,邂逅回頭,眼里的嫌惡沒有絲毫掩藏。
朱承玥松開邂逅,語氣里帶著妥協(xié)。
他說:“受邀的作者區(qū)不在這里,我?guī)闳フ??!?/p>
邂逅勾起笑容:“不勞煩先生了?!?/p>
朱承玥面色平靜,說:“舉手之勞。邂逅,我想和你談?wù)?,我媽不小心摔了腿,希望你能去看看。?/p>
邂逅抬頭,看向朱承玥,
笑了笑,繞開朱承玥,拿出手機(jī)給賀新陽撥通了電話。
“邂逅?!?/p>
邂逅回頭,甩開朱承玥的手,說:“來找你了?!?/p>
朱承玥順著邂逅的目光看過去,是楊夢。
朱承玥擰眉,說:“我和她沒有什么?!?/p>
只是邂逅已經(jīng)不給他說話的機(jī)會,接通了電話。
她說:“賀新陽你在哪兒呢,我找不到位置了,人太多了?!?/p>
話里的語氣與對他的語氣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