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肴“安莉潔,周戾的異能……是讀心術(shù)嗎?”
安莉潔轉(zhuǎn)過身,眼神重歸平靜。
她看著殷肴期待的神情,頗為無奈地長嘆出一口氣,很是遺憾地在對方的注視下?lián)u了搖腦袋。
安莉潔“殷肴,你得離她遠一點?!?/p>
艾比“安莉潔說的對!肴肴,就周戾這種虛偽又陰毒的人,你離她越遠越好!”
虛偽又陰毒。
殷肴腦海中閃過周戾最后離開之時,瞪向自己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
可是……
她渴望追尋到詭游的一點影子。
縱使她心里清楚,最后的答案只會是天差地別,令自己無比失望。
艾比“好在周戾只是在宿舍里掛個名字,從來沒住過,我們也不用每天都看見她。”
艾比“但是肴肴,你一定記住,哪怕走在路上碰見她,你都務(wù)必繞道走哦——那家伙一肚子壞水!可討厭了!”
殷肴“我明白了……”
捏緊的拳頭突然被松開,殷肴的臉色變得蒼白,嫣紅的薄唇表面看起來有些干澀。
她舔了一圈唇,什么也沒說,只是神情懨懨地坐到自己寫字桌前的椅子上,拉開臺燈,一個人沐浴在燈光下發(fā)愣。
現(xiàn)實是——
逝者已逝,她永遠也無法觸碰到他的靈魂。
真是不可思議,他們明明連寒風刺骨的嚴冬都挺過去了,他卻最終倒在天光正暖、云影扶疏的盛夏。
那是多美好的盛夏啊……
詭游死的那天,太陽光亮到刺痛眼睛,云朵走得很慢,一大片一大片地堆積在一起,中間還橫過兩列整齊的飛機云,像被人精雕細琢的藝術(shù)品,就連偶爾掉隊的碎絮,也如同被藝術(shù)家隨性撕扯過的棉花一樣,眷雅且高潔。
他割斷了蓄留多年的長發(fā),整齊的切面浸泡在濃色的血泊之中,就好似他在說——一刀兩斷吧,該死的人生。
一切都靜得悄無聲息,包括詭游生命的流逝。
他的離開讓他以前的『存在』徹底失去意義。
就像遠山一響而過的悶雷,從沒有人親眼看見過它,因為不存在于任何人的記憶里,因此便理所當然地被當做是『從未存在』。
殷肴“嘛……我剛剛只是因為周戾,忽然想起來一位故友罷了?!?/p>
殷肴牽強地扯起唇角,即使她心里知道,自己這個笑應(yīng)當比哭還要難看。
殷肴“我先去洗澡啦,畢竟剛剛退燒不久,滿腦子光想著補充睡眠了?!?/p>
沒再管安莉潔和艾比的反應(yīng),她逃似的撈起衣服走近宿舍自帶的浴室,強忍住由太陽穴向內(nèi)發(fā)散的、錐心的疼痛感,胡亂沖了把澡以后,躲進被窩里漸漸沉入夢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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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殷肴起了個大早,待把書本塞進書包之后,便和安莉潔一起輕手輕腳地走出宿舍,臨走前,還不忘貼心地給艾比多定了幾個鬧鐘。
因為高中和初中的上課時間不同步,所以她們沒必要打擾艾比睡覺,讓小姑娘多睡一會兒也無妨,反正只要不遲到就好啦。
到教室之后,安莉潔為殷肴指了指第三排最靠窗的那個空位,示意她,那就是她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