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早已落下,月亮高高的懸掛在天空,照得樹影斑駁, 房間里蕩漾著暖黃色的燈光,溫柔的灑在兩人的身上。
不知是誰輕嘆了一口氣,二人原本要到嘴邊的話都不約而同地咽了下去。解雨臣看著女孩欲言又止的模樣,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給自己讓點位置。柳月心領神會的往旁邊挪了挪,解雨臣就勢躺在了她的身邊。
房間里安靜的出奇,二人心里都藏著事兒,窸窸窣窣的掀被子聲音便顯得越發(fā)響亮。解雨臣將枕頭豎起來,自己靠在了床頭,撩過一縷柳月的黑發(fā)拿在手里把玩。
見他也不躺著,柳月干脆也往上挪了挪身子,解雨臣見她有動作,便松了抓住她頭發(fā)的手,任由她調(diào)整著姿勢。
好半天柳月才將自己整個人窩在了解雨臣的懷里。
解雨臣呵…
一聲輕笑在柳月耳邊響起,略有些暗啞的聲音讓她的耳朵有些發(fā)燙,柳月紅著臉仰起頭看解雨臣。
柳月笑什么?
重新擺弄著柳月的黑發(fā),解雨臣低頭,溫熱的唇覆蓋了女孩下意識閉上的眼睛。
蜻蜓點水一般,很快便離開了。
解雨臣沒事。
柳月哼了一聲,紅著臉轉(zhuǎn)頭不再看他。
柳月小花,可以和我講講這些年的事嗎?
松開女孩的黑發(fā),解雨臣的手伸向了柳月的下頦,不經(jīng)意地用手指上下滑動著。
他的聲音很好聽,溫柔的將這些年發(fā)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說到潘子時,解雨臣停頓了一下,最后刪刪減減的拼湊出了一個故事。
解雨臣當然不會告訴柳月他知道零零七的存在,只是感慨著潘子是如何的幸運。
柳月所以…他救了潘子后就走了?
解雨臣嗯?什么?
柳月沒事沒事。
柳月松了一口氣,心道:零零七可能也覺得我沒什么多大的用處了吧,所以才離開了。
十年足夠發(fā)生許多事情,張起靈在杭州見了吳邪最后一面,定下了十年之約,走之前看了街頭賣糖葫蘆的大爺很久,然后毅然決然的前往長白山,進了青銅門;吳邪頹廢了好幾年,后來不知怎的突然打起了精神開始整理他三叔留下的生意,也開始慢慢的拜訪解雨臣;黑眼鏡和解雨臣一直聯(lián)系著,之前還受解雨臣所托教了許多格斗技能給吳邪,只是常常念叨著要是小柳在就好了,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
但解雨臣不會告訴她,只說這些年大家都忙著自己的事情,也會隔三差五的來看看她。
柳月沉默著,總覺得事情似乎沒有小花說的那么簡單。
柳月那你呢小花?這些年…你又是怎么過的呢?
解雨臣愣了愣,他?
他一向自持冷靜…柳月死后,吳邪在那段時間變得有些癲狂,有一次好幾天都沒見到人影,大家都以為他傷心過度不愿露面,直到棺木都要下葬也沒見吳邪人在哪,胖子只覺得自己的右眼皮一直跳,心里也慌得不行,下意識就想去看吳邪在哪,可直到現(xiàn)在吳邪也沒出現(xiàn)。沒辦法只能先把柳月的喪事辦了,打算之后再去寬慰吳邪。
棺材是用上好的楠木制成,由于柳月除了他們幾個并無親朋,于是早早的便蓋了棺,就在大家打算將棺木釘死時,胖子的直覺告訴他有些不對勁。
王胖子等一下。
將耳朵湊近棺木,胖子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周圍安靜下來,此時的棺材里竟有微弱的呼吸聲!
王胖子開棺!快開棺!
張起靈立刻上前將棺材板掀開,里面除了已經(jīng)入殮過的柳月還有好幾天不見人的吳邪!
高大的個子讓他在柳月的棺材里直不起身子,于是他整個人蜷縮在了柳月的身邊,不知躺了多久。
一手將吳邪從棺材里拉出來,張起靈連忙去檢查吳邪的情況:只見吳邪的目光呆滯,面頰凹陷,口唇青紫,和死人也不相上下了。
張起靈餓的,有點缺氧。
胖子恨鐵不成鋼,上前將吳邪背了起來。
王胖子封棺吧,別誤了時辰,我?guī)メt(yī)院。
眾人點頭,黑眼鏡上前將棺材里被吳邪擠到一邊的柳月抱起來重新放好,解雨臣則在一旁為她整理著衣物。
黑瞎子小沒良心的…
解雨臣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黑瞎子行。
收斂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黑眼鏡的手停留在柳月的額頭。
黑瞎子我知你。
看似無厘頭的話,確是最能寬慰柳月的話,如果此時的柳月還能聽見的話…
我知你所有的苦心。
知道你一路來對大家的幫助,知道你和那個東西有秘密的交易,知道你費盡苦心保下云彩,知道你想讓大家都好好的活下去,知道也許這次的死亡是你能做到的最好的結(jié)局。
黑瞎子封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