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難得能夠偷得清閑的周六,不論什么地方都人頭涌動,正巧最近展覽不斷的金陵市會展中心便是如此。臨近年底,各種展覽活動鉚足了勁兒,努力展示或推銷各自的產(chǎn)品,如果能賺個缽盆缽滿就再好不過,當是為這勞碌的三百六十五天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金陵會展中心是集展覽、會議、商務(wù)、餐飲、娛樂等多種功能為一體的超大型公共建筑,由市政府投資興建,總建筑面積約28萬平方米,東西長530米,南北寬272米,總高60米,地上六層,地下三層,共18個展廳,目前正在開放的就有14個。
實際上,紀景溪很少來這種大型的展會,多是去規(guī)模較小、私密性較強的小型展覽,因此對會展中心自然是人生地不熟,路線地圖對她來說又像是天書,便任由自己跟著卓治的腳步走。
紀景溪“好多人啊……”
卓治“今天周六,加上最近的展覽比較多,會展中心自然火爆?!?/p>
紀景溪“不過也好,人多了熱鬧,我就喜歡熱鬧的地方,正好也能感受一下大型展覽的氛圍?!?/p>
說話間,兩人走到電梯間,正好來了一部升降梯,于是他們隨著人群走了進去。
卓治“那,可以說說你之前看過的展會嗎?聽你的意思,似乎跟會展中心的展會都不太一樣呢?!?/p>
紀景溪“之前么……”
紀景溪“我之前看過的展會,占比最高的就是畫展,其次是古董展,場地不大,人不多,但心思都不少……”
紀景溪不喜歡那種氛圍,看似三兩結(jié)伴欣賞高雅藝術(shù)和奇珍異寶,實際上探討的內(nèi)容多是有關(guān)于各自的利益和名譽諸如此類,表面志趣相投,實則各謀其利,無關(guān)展品本身,或許是自己的公司、財富、名氣和地位,總之沒有一句話是和展品掛鉤的。
她自小就是在金錢堆和權(quán)力網(wǎng)共同構(gòu)筑的名門世家中長大的,自然明白這兩樣東西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是多么重要,是奮斗目標,是心之所向,她也理解名利場中所發(fā)生的一切,但是她始終認為,在單純的藝術(shù)和文化展覽上,人們的名與利都不適宜被提及,應(yīng)該將重點放在展品本身。
紀景溪“我最近去的一個展覽,是我舅舅的一個大學同學舉辦的畫展?!?/p>
“?!鄙堤輥淼饺龢?,卓治用口型無聲對紀景溪說了句“我們到了”,后者會意,跟著他走出了升降梯。
卓治“然后呢?”
紀景溪“然后……雖然我很不想去吧,但主辦方畢竟是我舅舅的好朋友,而且我總不能拒絕親自送上門的邀請函,所以我就抱著去長長見識的心態(tài)過去了?!?/p>
紀景溪“到那兒之后,本來想著當個透明人自己安安靜靜看展的,結(jié)果事與愿違,我進場沒多久就被一群人團團圍住了,張口閉口都是些商業(yè)互吹的話術(shù)?!?/p>
卓治聽了忍俊不禁道:
卓治“感覺到你的壓力了,真是辛苦你了?!?/p>
紀景溪“所以我一直特別希望能去一個純粹的展會,場地規(guī)模很大,還有很多很多人,大家可以是為了看熱鬧,也可以是真正的欣賞,看不看得懂和能不能欣賞得來不重要,就是為了圖個開心?!?/p>
卓治“我相信今天的攝影展一定會如你所愿的。”
看著卓治含笑的眼眸,紀景溪挑了挑眉,釋然地笑了笑:
紀景溪“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一下了?!?/p>
隨后兩人同時抬頭看向半空中懸掛的電子指示牌,攝影展所在的7號展廳就在眼前。
攝影展匯聚了許多來自世界各地的優(yōu)秀攝影作品,按照攝影手法的類型被分為了好幾個展區(qū),每個展區(qū)又按照風格、人像和景物的類別細分出不同的展覽墻。對于紀景溪和卓治這兩個攝影愛好者來說,這兒的每一處都是不容錯過的“風景”。
而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們在旁人的眼中亦是兩道靚麗的風景線。
卓治“怎么樣?這里的氛圍應(yīng)該挺合你心意的吧?”
紀景溪“確實不錯,氣氛輕松多了。”
紀景溪“誒,你看這張照片,用的是對角線構(gòu)圖法吧。”
說著,紀景溪停下腳步,指了指自己右邊展覽墻上的一幅克羅地亞的杜布羅夫尼克古城航拍全景圖。
卓治“把歐式中世紀風格的建筑放在畫面構(gòu)圖的對角線上,剩余的大部分留給亞得里亞海,以此制造一種曠遠的意境?!?/p>
紀景溪“看得出來,拍出這張圖的一定是個資深的《權(quán)游》迷?!?/p>
杜布羅夫尼克古城,被譽為“亞得里亞海的明珠”,同時亦是《權(quán)力的游戲》取景地之一。在這張照片里,攝影師利用中世紀復(fù)古濾鏡將劇中的“君臨城”的肅殺和神秘感再度還原,置其于畫面的左下角,其余部分則是幽藍的亞得里亞海,古老城墻遇上浩瀚海洋,冷暖色調(diào)相互碰撞,將杜城渲染得別有一番歷史的韻味。
紀景溪“我們再看看別的吧?!?/p>
卓治“好?!?/p>
……
正當兩人對著一張城市夜景的航拍照片討論得熱火朝天之時,隔壁開設(shè)畫展的7號展廳有兩道熟悉的身影悄悄地朝他們的方向靠近了。
6號展廳和7號展廳是連通的,兩個展廳之間有幾個拱門,因此兩邊的情況都能一目了然。
王雅仁“噗哩~我沒看錯吧?小紀部長怎么會跟育青的卓治在一起?”
聞言,一旁正在對著一幅風景畫拍照的田子龍順著王雅仁的目光看了過去,不過他并不似王雅仁那樣驚訝和好奇,臉上波瀾不驚。
田子龍“好朋友一起出來看個展,很正常吧?!?/p>
王雅仁“星耀和育青的,做好朋友?總感覺不對啊……”
田子龍“你對外校網(wǎng)球隊員的八卦倒是挺上心的。”
王雅仁“一般一般,都是金文太教得好。”
此時,遠在海廣附近的甜品店大快朵頤的金文太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
金文太“王雅仁,肯定又是王雅仁……”
他嘀咕著,拿起手機給王雅仁發(fā)了個豎中指的emoji。
兩年多近三年的同班同學兼球隊隊友不是白當?shù)?,這“欺詐師”憋的一肚子鬼主意沒少用在他身上。
回到這邊。
王雅仁“紀景溪和卓治……你說他倆平時也沒什么交集啊……”
田子龍“你看起來似乎很想加入他們?!?/p>
田子龍打趣道。王雅仁這八卦的眼神都恨不得黏在人家身上了,他倒是不以為意,就算紀景溪和卓治真的有什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在他看來,優(yōu)秀的人身邊就應(yīng)該站一個同樣優(yōu)秀的人與之相匹配。
王雅仁“那倒不是哈,我只是很驚訝,兩個看起來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居然一起出入公共場合,你不覺得很奇妙嗎?”
田子龍“……并不覺得。”
王雅仁“算了,你個老干部不會懂的?!?/p>
田子龍“與其在這里八卦別人,不如多拍拍展廳的畫,一會兒去看望隊長的時候給他看看。”
王雅仁“放心吧!我剛拍了很多,隊長肯定喜歡?!?/p>
王雅仁說著,又看了看遠處保持著一定距離卻又形影不離的兩人,一雙狐貍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王雅仁“我還有點想把他倆拍下來,雖然挺缺德的,但是我們大家能一起吃瓜。你知道的,我們海廣沒別的,除了網(wǎng)球和學習之外的樂子就是看八卦了?!?/p>
田子龍“他倆就算了吧?!?/p>
田子龍斜睨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復(fù)雜,欲言又止了半天,這才憋出了一句話——
田子龍“……我們隊長受不了這個刺激?!?/p>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