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下去!''
林挽琴吼了一聲,一只手扶著額頭,丫頭們看見李媽媽對著她們擺了擺手,灰溜溜的跑了。
李媽媽拿起桌子上的水,端到大太太面前,溫聲說,''太太別氣,氣壞了身子。''
林挽琴接過那碗水,沒喝重重放到桌上。這能讓她不氣嗎?一個個的不是不知道就是不記得了,要么就是真的沒有什么異樣,那人好好的怎么就臥床不起了!難不成是她把毒塞進(jìn)去的!想想就傷腦子,我看著這大太太愛誰當(dāng)誰當(dāng)!
林挽琴回過神,看見李媽媽一臉疑惑的看著她,嚇的她趕緊拍了拍心口,''媽媽您可實(shí)實(shí)在在的嚇著我了。''
李媽媽露出憨憨的笑,''是太太想的太認(rèn)真了。''
林挽琴的眸子深了深,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是她小時候了,她坐在花園里那塊假石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因?yàn)閯倓偹业呐畠簱屃怂钕矚g的布偶,她不甘心就一直追著她,結(jié)果把她爹爹最喜歡的白釉給摔壞了,結(jié)果那廝把布偶一丟人跑了,爹爹剛進(jìn)來就看見碎片和我,真是狠狠的罵了一通。
林挽琴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又白了一眼,想起她來真是晦氣。
不對!
林挽琴靈光一閃,要點(diǎn)不在這兒,關(guān)鍵在后來爹爹覺得那小賤人乖巧的很給他買了糖人,她看見了,更覺得委屈才在沒人的地方哭,后來,后來哥哥來了也給她一個糖人,我問哥哥我做錯事為什么給我?
大概林挽琴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句話,她哥哥輕輕柔柔的說,''可是做錯事情的不是我們小挽琴。''
林挽琴鼻子一酸,淚珠就落下來了,哥哥說,''看看隔壁院子,既得利者更可能是做錯事情的人。''
得利者,得利者?是誰呢?
林挽琴擦了擦眼淚,轉(zhuǎn)過頭問,''最近園子里有什么事兒嗎?''
李媽媽撓了撓耳朵,''沒有。''
''不是媽媽,好事兒,誰身上突然有好事兒?''
李媽媽定定的想了想,半晌才說,''也沒有什么事兒,要說又就是三姨太的房里心進(jìn)了個丫頭,干活勤勤懇懇也不生事兒,是找了個好幫手。然后......就是爺最近都在二房哪兒。''
林挽琴眸子一轉(zhuǎn),心里打著的鼓就定了,是她。但是為什么?她不是向來吃齋念佛俗世不沾身嗎?忽得她想起來那日請安,她這才明白。她得去見一見老太太。
杜鵑這幾日都在躲平安,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幾乎半步院門都不出門,想著近日無論是怎樣都應(yīng)該沒什么事兒就在院子里好好修養(yǎng)生息,畢竟有些事兒也是急不得。只要那事兒別和她沾上什么關(guān)系就行,其實(shí)第二日的時候她就想明白了這事兒,這還多虧了老太太的一句話。她淡淡的笑著,拿著剪子剪了一朵枯敗的山茶花,只不過是人家自導(dǎo)自演的一場戲而已,也許是為了博得關(guān)注,無論怎樣自己毀自己身子的事兒也是人家自愿的,別人也不能管不是。杜鵑看了看那花瓶里被修好的山茶花開的明艷燦爛,不多一朵也不少一朵,葉子綠油油的拖著它更顯得嬌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