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出水面的一刻,李長樂終于忍不住瘋狂地咳嗽起來。此時他的膚色因缺氧而蒼白無比,但配上受到湖水刺激而泛紅的眼眶,倒更添幾分可憐。
拓跋翰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看見李長樂落水的一刻,身體快過大腦就跳下了湖。
“你……”沒事吧?
一句話還沒問完,暗紅色的被水浸濕了的袖口就被李長樂拉住了。
那青年還在咳嗽,卻頻頻低頭看向水底,又屢屢用一雙泛紅的眼看自己——
拓跋翰自然知道眼前人想讓他幫忙救人。他也很清醒地知道,此時不救人才是他最該做的抉擇。
可在李長樂近乎乞求的眼神下,向來霸道暴躁、說一不二的東平王還是敗下陣來。
暗紅色衣衫的男人妥協(xié),確認(rèn)李長樂會水后,只抹了抹臉上的水珠,深吸一口氣又下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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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船只珊珊來遲,幾個小廝齊力,小心翼翼地將李長樂拉上了船。
另外幾條小船則繼續(xù)駛向畫舫沉沒處。
他們用水滅了仍舊浮在湖面的船身,又有幾個通水性地跳下了湖,往深處潛去。
一時間,湖水波動不斷,將倒映在湖面的靜謐多彩的燈影攪得紛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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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息過后,叱云淵扯著謝無疏的衣角將人帶到了湖面。拓跋翰則在距離叱云淵五米左右的位置帶著宋景澈冒了頭。
跟下去尋人的客家小廝們也浮出水面,連著船上侍者將幾人帶上了船。
叱云淵的臉色不好,但只有衣袍略顯出被火燎過的枯燥,看上去卻是傷勢最輕的。謝無疏的左腿處略有些燒傷,稍加處理即可。
但宋景澈……
他傷得很嚴(yán)重,可并不肯配合治療。
只從上船起一直到船只將他們送到岸邊,宋景澈都保持著一言不發(fā)的狀態(tài),垂眸看著波動的湖水,拒絕交流。
李長樂試圖勸說宋景澈——
宋景澈只看了李長樂很久,任由李長樂說著,最后也只是搖了搖頭。
“長樂公子費盡口舌勸我,其實不值得,”他看向叱云淵在的方向,“公子去看看叱云太師吧,他更需要醫(yī)治。”
李長樂沉默,最終任由宋景澈去了,轉(zhuǎn)身去看似乎無礙的叱云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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叱云淵只在岸邊站了一會兒,抬腳便向來路走。李長樂見狀只得加快腳步,堪堪追上。
“表兄,你……”
叱云淵停住,回頭看李長樂。
與其他三人不同,叱云淵即便是在火場里趟過一遭,面上依舊干凈,沒有什么臟污的木灰煙碎。
“無事,守著你的友人去吧。”
叱云淵聲色冷淡,說完便走。
“表兄當(dāng)真無事嗎?”
李長樂有些疑慮,輕而又輕地拽住叱云淵的衣袖。
叱云淵眉頭驀然蹙起,卻沒有甩開李長樂的手,只又看向李長樂,道:“松手?!?/p>
李長樂靜默著,如言松開。
隨著叱云淵神色恢復(fù)如常,他收回了手,那陣血液的味道這才淡去。
“是手臂燒傷了,對嗎?”
叱云淵不回話。
李長樂卻已然肯定。
但見叱云淵一副絕不讓醫(yī)館里的大夫碰自己手的模樣,李長樂只得在系統(tǒng)商城里兌換了藥物,半強(qiáng)硬地拖著叱云淵找了處小巷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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