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個隱士打扮的人暴露在梅格的視野中時,梅格連忙將那個人的全身上下盡數(shù)掃視過一遍。
那深黑色的斗篷和墨綠色斗笠,以及在斗笠上的兩點竹葉,讓對方看上去略加神秘,卻又帶了一份莫名的美麗。
當他開始掃視對方同時,從門口傳來的對方的聲音穿過了玻璃門中。
他看到艾瑪在聽見對方敲門后慌忙跑去開門,他隨后聽到艾瑪和那位陌生女孩之間噓寒問暖。
“宋云煙?你妹妹今天是又睡懶覺了嗎?”
“你猜得可真準,艾瑪。她昨天晚上喝高了,因為……她最近因為一件事而很傷心?!?/p>
“嗯……具體是啥???”
“秘密?!?/p>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向咖啡廳內部走去。直到這時,梅格終于聽清楚了那個隱士的說話聲音。
憑借聲音,梅格大致判斷出對方年齡大致和艾瑪年齡相仿。
梅格一個人坐在那邊,聽著二人之間嘮著家常。直到他聽到了艾瑪提到了自己。
“你說……梅格·瓦倫?。俊?/p>
“對,就是那個新來的梳著銀色雙馬尾的大姐頭。”
聽二人話音剛落時,梅格緊接著聽到了那名神秘女子在自己身旁呼喚自己的名字。
“梅格·瓦倫???嗨,這邊!”
注意力被對方吸引開來,從對話中。
“呃???”
當他回頭時,動作還是和上次動作一樣,瞬間回頭。
然后,視線迅速鎖定在對方身上。但作戰(zhàn)本能不自覺地讓他將視線聚焦在對方的雙眼部。
即使對方的雙眼被潛藏在斗笠的陰影中,梅格的雙眼仍能捕捉到反射來的微弱的光。
在對方和自己打完招呼后,自己的注意力也徹底聚焦在對方身上。不需要擔心有其他人來干擾自己的注意力。
他看著那名斗篷少女將頭頂竹葉斗篷單手捏住,摘下,在空中做了個簡單的反轉后將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她的一舉一動盡顯優(yōu)雅,在放斗笠時動作輕盈,但又毫不做作。
隨著面部重新暴露于光中,梅格終于看清楚了那名斗篷少女的模樣。
她的眼神深邃,但并不空洞,反而充滿溫柔。好像對這個世界充滿一份經洗禮后的博愛。
這讓自己想起了阿爾忒彌斯的眼神。
“請問你是……新來的,梅格·瓦倫?。俊?/p>
見對方對自己打招呼,梅格雙手撐著面前的桌子以讓自己慢慢起身。
“梅格·瓦倫?。磕堋?/p>
“呃?你,說我……?對,對?!?/p>
梅格終于反應過來對方在呼喚自己的名字。
周圍,其他人們都在各自忙活著自己要做的事。
“你應該是新來的吧?”
“對。不過講真的,第一天來這里時遇到了點不太好……”
梅格在說到這邊時感到自己身后好像被誰的充滿幽怨的眼神鎖著。
如果自己的估測沒錯的話,身后的那個在盯著自己的人就是英格瑪。畢竟之前自己差點和他因為一些事而打起來。
“……的事情,就是洗澡時摔了一跤?!彼B忙改口道。
梅格不想再引發(fā)一場沖突,因為英格瑪和自己一樣,內心中都因為傷害而對其中一種傷害而敏感。
或許……是這樣吧。
他在短暫思考后又接著說道。
“剛剛聽艾瑪說,你好像叫‘宋云煙’?”
“妙哉,妙哉。情報能力挺不錯。”
少女臉上帶了份笑,看起來很是純真而自然,卻又是一份在經歷時間的洗禮后所留下的那純真的笑容。
當梅格確認了那個人的名字真的叫“宋云煙”時,他懵了。
他壓根就沒聽過像這種名字的人,甚至是這種風格的名字。
“不對吧……”
這瞬間,梅格感到瞳孔放大。但自己現(xiàn)在能做的事情可能還并不多。
無知是一種罪惡。
這條來源未知的思維被強加在自己腦中,讓自己一時間感到恐懼。不過接下來自己的恐懼便被打消。
即便,面前的女孩接下來說的話讓自己心中再度平靜下來。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不過很正常,這件事在這家咖啡廳里只有我、我妹妹和蘿潔三人親歷?!?/p>
梅格不知道對方在說些啥東西,不過他打算贊數(shù)忽略掉這段話。但總之就是她身上高低有點小秘密。
她在再度給自己一個微笑后,
“艾瑪應該已經對你說過女仆手冊里的東西了吧?!?/p>
“有……但只說了一條,第一條?!?/p>
“那大概在吧臺那邊取一份手冊,那底下就有一本。我先去換衣服了?!?/p>
少女說完后,將斗笠抓住邊緣拿起,手腕一甩就帶到自己頭上,隨后就頭也不回地走去更衣室了。
雖然這只是和對方的短暫接觸。
宋云煙……這個名字蘿潔昨天對自己說過,就是那個給蘿潔引入了“百合”一詞的奇怪女人。
花名……為何會代指兩個女孩子貼貼?雖然說我從未見過百合花。
思緒走到這里時,被蘿潔的聲音打斷。
“梅格,看看這個吧?!?/p>
梅格扭頭看去時,發(fā)現(xiàn)蘿潔此時已站在自己身旁。
是自己……注意力失焦了嗎?
在順手接過對方給來的小本子但還沒來得及去看時,他順手看了看周圍的情況。
環(huán)境開始變得愈發(fā)昏暗。除了門之外的其他玻璃窗,看上去在夾層中都被夾了一層黑色的東西。
不過隨著來自外界的光減少,來自的頭頂?shù)臒艄怆S之開啟。但只讓咖啡廳里被蒙上一層白紗。
在咖啡廳內部的某些原本看起來沒有燈的地方,出現(xiàn)了有些額外的燈。這些燈中,有的放出淡綠色,有的則是藍色,還有的是白色。
整個咖啡廳內部的風格在十秒鐘內變成了另一幅模樣,變成了一份在森林中的神秘而幽靜的森林之地。
而在這些光效當中,梅格的方向竟緩慢出現(xiàn)了一道幽藍色的光。
蘿潔一開始還以為這是氛圍預設中的內容,直到當她低頭時看到這道光來自梅格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
“我剛剛開啟了咖啡廳的氛圍燈功能,這也并不是什么BOSS戰(zhàn)的前兆?!?/p>
見梅格手中的那道位置反常的藍光,她從容對梅格解釋道。
說真的,一個持有星之劍的孩子比阿爾忒彌斯更加危險。因為后者是慈愛的神,而前者……
算了,我應該能治好對方的。
蘿潔見梅格聽進去自己的話時將手中的藍光熄滅后,便接著對梅格交待道。
“我們大概在八點半開始打掃衛(wèi)生,在此之前記得將整個本子里的內容都看完。希望這里的一些圖片可以讓你開心起來。”
記錄開始。
或許……我們應當用另外一種方式去審視一個被定義為‘精神病人’的家伙。
因為按照現(xiàn)在我們常用的方式來看,一旦一個人被定為‘精神病’,那么我們看他的標準會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更為苛刻,甚至對那個人全身上下挑刺。
對于正常人來說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如果一個精神病人去做,那么他做這件事的行為必然會被首先(且大多數(shù)情況下沒有隨后)歸因于他的“癥狀”。因為社會的普遍規(guī)律就是如此。
就像梅格告訴我的那個例子一樣。
“我唱歌,躁狂。他唱歌,他想唱?!?/p>
記錄結束。
當蘿潔開始進行記錄的同時。
梅格翻開手中的小本子,將自己桌子旁邊的小白燈底下的淡綠色熒光旋鈕擰了一圈,讓燈光亮起。
借著變亮的燈光時,他總算看清楚了在這個小本子的內容。
只見小本子的第一頁就是一張高質量特寫照片,上面的人一看就是英格瑪——因為那對標志性的齊肩棕色雙馬尾。
照片是從英格瑪?shù)男鼻胺竭M行的拍攝。只見在照片中的英格瑪正微微低頭,雙眼緊閉,像在做著祈禱。
他的胸前抱著一只棕色的小玩具熊,看起來已經有點裝飾。
照片中的內容只有這些,而照片之外的東西只有一層簡單的星星花紋背景。而在照片正下方的第一行字,是用優(yōu)雅花體寫成的一句話。
“第一條:女仆咖啡廳是充滿愛的小家,也是為失心之人準備的港灣?!?/p>
這一頁除了這句話和這張如夢幻般的照片外,再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當梅格專注于女仆手冊中的內容時,他的右側視野的最邊緣出現(xiàn)了一道無法辨別顏色的其他人的發(fā)絲。
隱約間,梅格對一旁的那個人發(fā)問。
“是……英格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