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起床之后看著桌子上的碗陷入沉思,我明明記得自己昨天晚上不是送了碗的嗎?為什么它還在這里!
我把碗洗干凈,下了兩人份的蕎麥面去對面敲響了橋諭的門,順便戴上了口罩。
橋諭頂著黑眼圈給我開了門,表情淡淡的,二話不說直接把我拉進(jìn)了門里,“昨天晚上怎么沒來?”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手上的碗有些燙人,我把碗放在房間里的桌子上,“因為我想要和你一起吃早飯,當(dāng)然如果你可以的話?!?/p>
橋諭微微一愣,什么都沒說,給沈泗水找了一個看起來最好看最干凈的凳子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放在了她的身前,“坐吧,快吃,遲到了不好。”
我坐在橋諭的對面雙手捧著面碗進(jìn)量吃得快一點,時不時抬頭看看橋諭又飛快的低下頭,以為這樣就不會被抓包。
橋諭遞給我一張紙,甚至還把洗碗的活也包了,我呆坐著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橋諭住的地方很干凈,屋子里也沒有什么東西看起來空蕩蕩的,有些冷清,或許是和她一樣只是租了個房子吧。
突然眼前的景物被擋住,一片陰影落了下來,我抬頭看著橋諭,她真的好高,就算站起來我也只能到她的胸口。
“我要去學(xué)校了,你呢?”橋諭望著我,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
我點了點頭,“我也要去學(xué)校了,不打擾你了,再見?!被氐郊遥冶成衔业臅?,打開mp3,戴好耳機(jī)和口罩就出門了。
橋諭站在門口等著我,看著我戴著耳機(jī),有什么話到了嘴邊好像又咽了回去,不緊不慢的和我走在一起,每次都能精確地和我同一步伐。
臨近校門口,我把mp3收好,從口袋里摸出了一顆葡萄味的棒棒糖遞給橋諭,“謝謝你等我一起去學(xué)校。”
橋諭看著遞過來的棒棒糖和那一截纖細(xì)的手婉,她一手便能握住,從上看到下,哪里都是小小的,一個書包就把沈泗水遮住了,跟她一對比就跟營養(yǎng)不良似的。
橋諭接過糖,禮貌地說了句,“謝謝?!?/p>
橋諭還記得那天晚上沈泗水一閃而過的手臂,觸目驚心,就算她是練散打的,都沒有見過那個小女孩的手會是那樣。
每天都穿著外套,沈泗水明明就不想讓任何人看見自己的手臂,可是那天晚上,在那個昏暗的路燈下,她不會打架,身邊也沒有任何人能幫她。
為了我一個陌生人,她像個笨拙的英雄拿出她認(rèn)為最厲害的武器,她小小一個,站在一起高大男人堆里,明明就很弱小,可她不要命的態(tài)度還是嚇走了那群人。
好愚蠢可是也真的好喜歡。
橋諭不敢去觸碰沈泗水的傷心事,那么多的傷疤,她不敢問,也不想被沈泗水當(dāng)成是一個冒昧的人。
我坐在座位上翻開英語書,站起身來和班上的人一起讀英語單詞,我的聲音不大,和她們的聲音融在一起完全聽不到我的,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重點班的激情。
教室在五樓,我微微偏頭就可以看見窗外的霞光,像是個完美藝術(shù)家用橘片拼湊的一幅畫,又帶著令人沉醉的甜美葡萄酒的紫,如同被人打翻顏料的調(diào)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