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慢慢升高,那個聒噪的夏天來了。
窗外的晚風驚起梧桐樹葉,余暉與夜色交織,空氣中彌漫著橘子汽水的味道。
初到至墨,冉穎站在路燈下,等待那所謂的親生父親。
女孩光潔白皙的臉上帶點粉,灰紫色的長發(fā)扎著高馬尾,額前還有幾縷碎發(fā)。
笑時,還能看見小酒窩。
睫毛微長,生著一雙極為好看的桃花眼,身形窈窕,皮膚冷白。
北方有一姑娘,傾國又傾城,大概說的就是她吧。
“?!?/p>
冉穎接起電話,放到耳邊,不吭聲,等著對方先開口。
那人猶豫許久,才試探性地開口:“冉穎?”
女孩絲毫沒有因為親生父親的電話而開心,面色冷靜,仿佛電話那頭是位陌生人。
“嗯?!?/p>
些許是女孩的回答太過簡略,那人竟不知如何開口。
在這車水馬龍,燈火通明的城市,她站在熱鬧繁華的另一端,看著這個陌生的城市。
冉逸讓剛要開口,就被妻子給打斷了。
她聲音柔和,卻帶著刺:“和你那寶貝女兒打電話呢?”
此話一出,冉逸讓臉色一青,好在他很快就調(diào)整回來了。
冉逸讓沒打算理他,繼續(xù)到,可沈潔依舊不休不撓。
她明知道電話還沒掛斷,卻偏要說出那詆毀人的話。
冉逸讓自然是知道沈潔打的什么譜,大聲呵斥道:“閉嘴!她是你的女兒?!?/p>
荒唐,太荒唐了,荒唐至極。
“女兒?我的女兒?哈哈哈,天下怎么會有如此可笑的事情,冉逸讓,你摸著你的良心,告訴我!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兒!”
“我何時生的?你和那個狐貍精的女兒什么時候成我的女兒了?”
仲夏夜的風拂過身邊,空氣中出現(xiàn)了不和諧的音符,吵得人頭疼。
冉穎將手機放在一旁,抬頭看著天,數(shù)著星。
“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是冉家的女主人,她就休想進冉家的門?!?/p>
冉逸讓張口,卻沒說出什么話。
只好暫時視沈潔為空氣,交代一下冉穎要住的地方。
冉家莊園…因為沈潔的一番話,別想了。
只好暫時把她安排在星河灣了。
冉逸讓為了維持自己的父親形象,沒有潦草掛掉,說了幾句客套話。
可冉逸讓終究還是忘了冉穎剛來至墨,人生地不熟,導航便是她的最后選擇。
夜晚的燈火照亮了城市的天空,紅綠燈交替閃爍。
這個城市很大,孤獨的人總是一個人回家。
.
在至墨,星河灣的地皮大概是最貴的吧。
住在星河灣的,除了大腹便便的董事,就是富家的紈绔子弟。
星河灣附近有一家便利店,24小時營業(yè)。
很巧,在冉穎路過便利店時,肚子沒出息地叫了。
女孩提著行李箱走了進去。
商品齊全,讓人難做決定,只好委屈一下,愛吃的都來點。
冉穎提著快溢出來的筐子來的收銀臺前。
放下筐子,輕松了不少。
女孩抬頭,便對上了一雙冰眸子。
也許是心虛,冉穎覺得對方在用一副“你是豬嗎?”的神情看她。
女孩看著少年。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露著棱角分明的冷俊,冰眸子里充滿戾氣。
那冰藍色的頭發(fā)略微有些凌亂。
此時,臉上正噙著一股放蕩不羈的笑。
冉穎等了許久,見少年遲遲不算賬,微微皺眉,有點懊惱:“麻煩您算帳,好嗎?”
女孩似乎并沒有意識到,她對一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用了“您”。
遲遇叼著棒棒糖,輕笑:“我不是收銀員?!?/p>
什么鬼?你不是收銀員你為什么霸占著收銀員的位置。
“還有…別用‘您’?!?/p>
冉穎:上一次這么無語,還是在上一次。
女孩無心去管那小瑕疵,當務(wù)之急是如何結(jié)賬。
眼睛瞟到少年身旁的紙和筆,猶豫片刻,鼓起勇氣,指了指:“能借我用一下嗎?”
遲遇沒有拒絕,遞給了冉穎,那雙手纖細,極為好看,讓人心生羨慕。
女孩不慌不忙地將零食的名稱記在紙上,后面跟著估算的價格。
冉穎的字很大氣,咋一看像男生的字。
老一輩的都說“字如其人”,看來這句話也不是很對嘛。
冉穎記完后,將大概的錢夾在了紙條里,交給了遲遇。
少年怔了一下。
“謝謝,麻煩請把這個交給老板?!?/p>
女孩的話將遲遇拉回了現(xiàn)實,輕笑:“不怕我私吞?”
冉穎嘴角揚起,露出酒窩:“不怕,有監(jiān)控?!?/p>
說完,女孩便提著行李箱和一袋子的快樂踏出了便利店。
遲遇看著手里的紙條和錢,無聲地笑了:“我還沒答應(yīng)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