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清楚地知道自家兒子究竟是個什么樣兒的德行，張妍才不可能讓彭城伯夫人生起什么妄念來。

不管怎么說，彭城伯府都是她的母族、彭城伯夫人都是她的生身之母，她心里頭總是在意她們、想要護著他們，怎么也不可能讓她們上了玄凌和姒玉的黑名單。

到底是親生的母女，哪怕張妍顧及著場合和彭城伯夫人的臉面不曾直言，可這狀若無意的三言兩語便已足以讓彭城伯夫人領會到她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彭城伯夫人先是詫異不解，可在對上張妍的眼神之后，到底訕訕不說話了。

*

“姑娘，太孫殿下來了。”

玄凌過來的時候，姒玉正在花園涼亭中陪著惠玉小姑娘完成功課。

惠玉本就年幼、不大坐得住，如今聽見玄凌來了，立時便道，“惠兒去尋娘親去了，不打擾姐姐和太孫殿下?！?/p>

“惠兒莫不是以為去了阿娘那兒，便可以逃脫功課了？”

見她急急忙忙地站起來就要走，姒玉不禁覺得好笑，她點了點小姑娘的額間，笑吟吟道，“回去之后，乖乖地把功課做了，回頭阿姐可是要仔細檢查的。”

“??？哦～”

惠玉小姑娘有一點點的小失落，不過她轉(zhuǎn)念一想，現(xiàn)在不過是半下午，離今日結束還有好長時間，不過幾張大字罷了，她定然能夠完成，說不定還能空出玩鬧的時間來。

這念頭一起，惠玉小姑娘的臉上便又揚起了笑容，“惠兒知道啦！阿姐放心便是！”

說罷，她就帶著整理好筆墨紙硯的侍女往嚴妙靜所在的正院去了。

“這小丫頭這是怎么了？”

玄凌看著惠玉小姑娘的背影挑了挑眉，“怎么瞧上去十分高興的樣子，莫不是卿卿又給了她什么好東西了？”

“哪兒有什么好東西？”

姒玉輕笑，“小姑娘嘛，不過一點點的小事，就能把自己哄得很開心。”

心思單純，便更容易滿足，一點點小事，也能從中找到令自己愉悅的地方。

她抬眸看向玄凌，問道，“今日過來的這樣早，難不成是那日刺殺之人有眉目了？”

調(diào)查皇帝回京之日遭遇刺殺之事的任務，果然被交到了玄凌的手里，由他調(diào)用錦衣衛(wèi)將事情始末和牽涉到的人員查探清楚。

既然他在出宮辦案，那自然是要“順路”往寧陽侯府來走一趟，不過到底是有任務在身，他也不可能在寧陽侯府逗留太久，一般也就過來蹭個晚飯的樣子。

而今日遠不到晚間，他便已經(jīng)過來了，那么顯然是事情已經(jīng)辦的差不多了。

“這本也不是什么頂頂難辦的事情?！?/p>

果然，玄凌道，“當日事發(fā)之時，應天府的各大城門便開始戒嚴了，若是連一群被困在應天府的賊人都找不出來……那這錦衣衛(wèi)也沒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p>

錦衣衛(wèi)為何令人聞風喪膽？

一來是朱元璋賦予他們的監(jiān)察百官、能夠先斬后奏的權力，二來……便是他們那堪稱無孔不入、連臣子們晚上跟妻妾說了什么話都能查個一清二楚的本事。

從前將心思放在文武百官、宗室親貴上的時候也就罷了，如今特意去調(diào)查一個刺殺案，要是真的什么也查不出來，那可真是辱沒了錦衣衛(wèi)的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