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領(lǐng)著我來到他和利威爾的住處。
剛進門,他就感覺到后方傳來一股冷意,回頭一瞥就順利對上了利威爾那陰沉的目光,他頓時感覺背脊發(fā)涼。
迫于威脅,他回頭一把就將我推進洗刷室里。
【法蘭】
“艾琳,你先進去洗把臉還有把身體洗干凈吧。”
話剛落下,不等我作反應(yīng),他就迅速地將門給關(guān)上了。
……
我瞧著這空蕩的洗刷室,每一個角落和縫隙幾乎都被擦拭得發(fā)亮干凈,完全看不出是地下街該有的環(huán)境。
看來利威爾的這潔癖,不管幾年過去了也還是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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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剛剛,利威爾那嚴重的潔癖容不下我此刻頂著一頭泥沙和他說話,便讓我先去整理干凈了才來找他。
可我也才剛回到地下街,哪有地方可以去。
我老實地將狀況和利威爾說了一番后,只見他的臉色一霎沉了下來。
眉眼不禁抽了一下,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說錯了什么,怎么眼前的人感覺就快把我給生吞活剝了?
【利威爾】
(寒聲道)“所以你是全然沒有計劃好就回到了這里?”
【我】
“……”
所以,言下之意是在怪我沒有在地下街安排好住處嗎?
【我】
“我在地面的時候就已經(jīng)計劃好怎么進來了。只不過我不知道地下街的情形,也無法樣樣都準備充足?!?/p>
【我】
“你們放心吧,我不會強迫你們收留我的,我待會會找個地方落腳?!?/p>
我這會兒突然地出現(xiàn),我也能理解他們此時的狀況或許是無法收留我的。畢竟誰也沒有能力在地下街里平白無故多養(yǎng)一個人。
當時離開的時候,赫斯先生擔心我在路上遇上突發(fā)狀況,便給了我一些零錢,希望能解決我的眉梢之急。
況且剛剛那位憲兵小哥還送了我一袋食物,只要省著點吃,暫時在地下街生活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
【法蘭】
(見有些誤會,連忙解釋道)“等等艾琳,利威爾他應(yīng)該不是那個意思…”
【利威爾】
“……”
【我】
(點了點頭,理解地說道)“我知道,可你們現(xiàn)在的狀況應(yīng)該也不方便收留我吧,所以我沒關(guān)系的。”
【法蘭】
“……”
法蘭撇了一眼利威爾,張了張口想說點什么,可見利威爾沒開口,又將話語止在喉嚨處。
我將兩人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這樣的事情我早也料到。
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最終的心愿也都已經(jīng)達成了,其他的事,也都無所謂了。
對我來說,找回利威爾已經(jīng)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利威爾】
“嘖。”
【利威爾】
“艾琳?!?/p>
【我】
“嗯?”
【利威爾】
(下頜微微揚起,嗓音冷淡地說)“別在那自說自話了,就你那便秘一樣緩慢的動作,肯定沒走幾步就被人給打死了?!?/p>
他雙手交叉在胸前,晲了我一眼,氣定神閑地從牙縫里冷冷地拋出幾個字。
【利威爾】
“我可不想提前幫你收尸?!?/p>
【我】
(無語凝噎)“……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啊,利威爾。”
一如既往地屎尿屁全家桶。
【我】
“所以你的意思呢?”
我隱約猜到了他接下來要說的東西。
【利威爾】
(鎖緊眉心,語氣隱約還有點不耐煩)“嘖,笨死了,我是讓你和我們一塊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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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后的熱氣因為封閉的環(huán)境而無處流失,漸漸轉(zhuǎn)換為白蒙蒙的水霧氣,籠罩在墻壁的鏡子上。
待我徹底將身子洗干凈了一番后,踩著濕淋淋的步伐走到鏡子前站著。
因為被水霧氣遮蓋了鏡中的人臉,我便抬手將鏡上的水霧氣給抹去。
鏡子倒映出來的是一張熟悉的臉孔,我還是第一次那么認真地打量自己。
一頭至腰的白金色卷發(fā),松松垮垮地隨意披著,淺藍色的瞳里帶著絲絲水霧氣,眸里的碧藍宛如灑滿了碎星的夜空一般。
我對自己的印象還停留在三年前,可這張臉已經(jīng)有別于多年前稚嫩的模樣了。
眼里早已沒有以前幼年時的神態(tài),眸光下斂,睫毛輕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疏離和淡淡的涼薄之意。
原來我在不知不覺中也成長為以前看過的那些大人模樣。
也難怪利威爾第一時間沒認出我。
心頭滿是對時間的流逝和那無法掌握的變化而感到惆悵。
可當我一想到此時心里的人,便涌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愉悅。透過鏡面,我才發(fā)現(xiàn)面容上承載著不知覺中流露出的笑意。
我終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