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難道不是嗎？”

……利威爾不說話，只是再次沉默地瞥開目光，他轉過身，就這樣徑直地背對著我。

【利威爾】

“艾琳，在你看來，你覺得我們生活的地方是怎么樣的？”

【我】

（有些疑惑）“……怎么突然問這些問題?！?/p>

地下街…對我而言充斥著腐敗和惡臭，不算是一個好地方，但我已經(jīng)在這里生活十年有余了。

更何況…我早就習慣了…事到如今才來想這些，有什么意義？

【利威爾】

（瞥了一眼，已經(jīng)猜到了眼前人的想法）“雖然我也知道你的腦子不好使，但看來，你還是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p>

聽出來了他的嘲諷，眉頭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皺，他也順勢側過身來回頭看向我。

【利威爾】

（神情認真）“我說的，是這個世界?！?/p>

【我】

“！！”

世界…？

【利威爾】

“地下街里成年積累的污水，滿街狼狽的人口和垃圾，還有和其他人爭得頭破血流的物資。”

【利威爾】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

【我】

（啞口無言）“…我…”

【利威爾】

“你回答不出，是因為你還沒有見識過這個世界其他的地方?！?/p>

利威爾面向著我，腳步微微踏出幾步，縮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的視線水平和我的眉眼對齊，透過他的眸，

——我看見了他眼里，有著我所沒有的東西。

【利威爾】

（垂眸）“艾琳，你知道嗎，在我第一次走上階梯去到外面的世界時，我才知道原來天空是藍色的，走在街上也不會有腐臭的味道?！?/p>

【利威爾】

“這個世界很大，你難道就想一輩子委曲在這個狹小的地下街嗎？”

反駁不了他，我只能沉默地斂下眸子，但雙手卻止不住微微顫抖，心臟的跳動頻率也似乎比平常高。

利威爾看她的反應，就知道自己說中了，同時也看出來了艾琳的難堪，他將一切盡收眼底。

但他也知道，今天必須把那些話說出來，必須把某些東西戳破，必須要正視這些問題。

他一向不喜歡轉彎抹角，而且不說清的話，也只會將他和艾琳的矛盾變得越來越大。

【利威爾】

“我，想要到地面上去，所以我要變得更強?！?/p>

【我】

“！”

聞言后，我下意識抬起頭看向他，瞳孔無措地緊縮又睜大，唇瓣顫抖著微微張開，內心涌出一股止不住的慌亂。

【利威爾】

（有些不明所以）“喂，你怎么了？”

利威爾留意到，在他說完話后，眼前人那不自然的驟變。

常年沒有被太陽眷顧的臉龐，在平時已經(jīng)顯得尤為瓷白了?？衫枀s覺得此刻艾琳的臉龐，白得不正常，就和陶瓷的白玉沒什么差別，而且唇瓣還在不安地顫抖。

艾琳眼眶之中充滿著無措和慌亂，利威爾對上這樣的眸時，只覺得喉嚨一哽，說不出話來了。

【我】

（喉嚨有些緊繃，艱難地問出這句話）“你…要離開這里嗎…？”

窗外沒有光，照不進昏暗的房間，只剩下屋里的一盞燈，在散發(fā)著微弱的光絲，淺淺地打在他的背上，連同發(fā)絲也透著一層橘黃色的色彩。

似乎他的背脊，天生就是為了承載光芒而生。

和處于房內陰影里的我形成明顯的對比。

我突然發(fā)自內心地感受到，

——利威爾和我從來都不一樣。

【利威爾】

（肯定道）“我會離開這里的。”

………

“小琳，你以后一定會遇到屬于你的騎士，保護你，愛護你。”

我不禁苦笑，媽媽，你說的話，好像也不完全對呢。

他確實是救我于火海之中的騎士，但他不屬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