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Wow,瞧瞧我看到了什么,你們是開了一個自殺姐妹會嗎?”黑暗中傳來一陣腳步聲和輕快的美式英語,“OK,Bintage,噢,你還被捅了一刀,Now放下你的水管,我來解決?!?/p>
Hadery從雜亂的貨架后走出來,米白的襯衣上滿是呈噴濺狀的血,西裝褲上也有,但并不明顯,他把打空了彈夾的槍扔在地上,彎腰撿起掉在一旁的電棍。
Nashmia忍著胸口處的悶痛,從窒息感中緩過神,從地上爬起來向大門跑去。身后的兩人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們的對話刺入她的耳膜。
“嗷,她捅的好深,*********。你怎么樣Hardery?”
“來的路上我拿了點繃帶,待會上車給你止血。某個FBI打到了我的肩膀,我肯定他瞄準的是心臟,學藝不精啊?!?/p>
等等,車?Nashmia抬眼,一輛疾馳而來的黑色跑車擋住了她的去路。一個戴著禮帽看起來溫文爾雅的青年搖下車窗。接著,便舉起了槍,
“漏網之魚?”他問,好聽的倫敦腔里透出鄙夷之色。
這是Nashmia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12.
汽車在公路上疾馳,揚起一片片塵土。車內放著古典爵士樂,Hardery和Bintage已經包扎好了傷口,坐在后排大嚼特嚼搶來的零食。
“沒想到你居然帶了槍,太貼心了,Sweety?!盚ardery把一袋吃完的薯片包裝扔出窗外。
“咦,別拿你油膩膩的手碰我的槍,我假設你不想被扣工資的話。里面是麻醉劑,我不介意給你來上一針。”Joseph看了看后視鏡,往后排扔了一包紙巾。
“那個漂亮姐姐應該醒了,我們把她從后備箱里請出來吧,會悶死的?!盉intage嚼著泡泡糖?!按_實。6個多小時,藥效應該過了?!盚ardery擦干凈手上的油脂,Joseph停下了車。
電力還是沒有恢復。天空呈深灰色,寬大的公路上空無一物。他們正處在河谷與丘陵的交界地帶,風中帶著濕潤泥沙的味道,麻醉槍背在Hardery背后,水管仍握在Bintage手中,Joseph拿著唯一剩幾發(fā)子彈的左輪。
時至凌晨,天邊泛著一抹魚肚白,他們跳下下車,風吹起他們的衣角,像電影里的亡命之徒那樣,或者說他們本來就是。
脫離了那座使他們堪堪與死亡擦邊而過的混亂都市后,轉而便要順著泥沙與巨巖混合而成的大道奔向洛杉磯,或許之后還能去西雅圖。
然而在這之前,Bintage打開了后備箱,映入眼簾的便是Nashmia的怒視。惡徒們大笑著解開正義警官身上的繩索,把她扔在寫著限速120的紅色標識旁。
“Have a good day.”Joseph拉開車門。
“別死了,姐姐?!盉intage跨進后座。
Hardery笑了笑什么都沒說,他俯身從其背后摸出了監(jiān)聽器,把三明治扔在Nashmia身旁。
13.
漆黑的車緩緩開動,在沙海中啟航。絲絲縷縷的光從巨大巖山后探出來,暖洋洋的透過玻璃照在每個人身上;禿鷲的身影劃過天空,停在高聳的紅褐色巨石上;
太陽在地平線處高升,
看啊,是黎明,是新生。
黃昏已至,太陽緩緩沉入地平線,將天地染成一片血色的紅。綿綿黃沙與天際相接,其中聳立著紅棕色的巨巖,無窮無盡的公路延伸到遠處。Nashmia在被曬得滾燙的瀝青公路上緩慢前行,在死亡的邊緣徘徊,脫水兩天,斷糧三天,再這樣耗下去是死路一條,這一點她心知肚明。
她順著公路往前走,可望著遇到一輛車或加油站。太陽已完全沉入地平線,氣溫急劇下降。Nashmia舔了舔結了黑色血痂的嘴唇,在一處背風的石頭后坐下,心里咒罵著天氣,溫度,黑社會,以及FBI。
她的意志力與判斷力在下降,她開始變得容易暴躁,壓抑,困乏。沙漠有著減緩時間流動的力量,寂靜無聲的埋葬了無數生靈。
人在輕度缺水時會感到口渴,中度缺水時會變得焦躁,若到重度缺水時,會暈厥,會昏迷,會降低血壓。體溫不再自我調節(jié),腎臟會停止工作,身體機制不再運轉,直到死亡的到來。
沒有時間了。Nashmia仰頭望著天,緩緩地瞌上眼。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Nashmia恍惚間在地平線盡頭看到了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