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約定,我內(nèi)心中的疑問,我們以后的路,以及,我心里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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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
是夜,珀淵從冥王那里商議完對策回來,她本來打算回道寢殿,洗去一身疲憊后就寢休息,明日進攻七大平行宇宙
但是,剛出了大殿門口,在石柱后,她看到了熟人……
是夜凌云?他怎么在這兒?他們四大護法之間的分配工作不都已經(jīng)商量完了嗎?
但是,現(xiàn)在也好,有些事當(dāng)面說清,總歸是好的,也免了夜長夢多
夜凌云解除了頭部武裝,眉眼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更為柔和,他雙手抱胸靠在一根石柱旁,暗紫色的云蝠武裝沐浴著月光,有種別樣的光澤。晚風(fēng)吹過,發(fā)絲微揚,他微微低著頭,失神的看著一處地方,珀淵并不知道夜凌云在等她,只是珀淵覺得,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自己一個人走路多少孤單,或許帶上夜凌云一起,也不錯?
珀淵仍舊是一身武裝,紫灰色的冥狼在眼下的夜色里顯得有些泛黑,更為低調(diào)素雅,她走了過去,開口叫了一聲
“夜凌云?你在這等人嗎?”
獅王已經(jīng)回去了,鯨鯊?fù)踹€在跟冥王商量事情,蝎子王已經(jīng)回了第二平行宇宙休養(yǎng)生息
眼下,只剩第七平行宇宙,第六平行宇宙和第一平行宇宙沒有攻打
夜凌云回過神來看著她“嗯”
珀淵低頭勾唇笑了一下,又抬頭重新跟人對視“那你可能要等等了,畢竟鯨鯊?fù)踹€在跟王兄談事情,他們還沒談……”
夜凌云并沒有讓她說完,抱胸的雙手垂落身側(cè)“我在等你”
珀淵眉眼抬了抬,有些驚訝“?。康任??”
他……等我?這聽上去不敢相信,甚至有些荒謬,他怎么會等我呢?
夜凌云說道“嗯,珀淵,我有事要問你”
珀淵大概猜出來是什么事了,于是做了個請的動作,夜凌云心領(lǐng)神會,兩個人并排走著,踢踏的腳步聲在宮墻內(nèi)回蕩
冥王并沒有從地底下召喚那些狼族士兵,于是王宮空蕩,僅剩下了他們六個,蝎子王和鯨鯊?fù)跻サ诙偷谌叫杏钪?/p>
第四平行宇宙一片荒蕪無甚好管,于是僅剩下冥王,獅王,夜凌云,以及珀淵
整個王宮,只此四人,有些空蕩,但很清靜
珀淵說道“你有何事,但說無妨”
夜凌云說道“想問及王,在第四平行宇宙之事”
珀淵邊走邊說“盡管問來,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夜凌云面無表情的說道“在第四平行宇宙單挑的時候,你為什么要阻止我給夜梟子那一拳?”
珀淵回道“就算是你的手下犯了錯,也不能當(dāng)著敵人的面,我知道在軍中的威望確實重要,但他夜梟子畢竟曾經(jīng)是云蝠軍團的領(lǐng)袖,他的資歷比你要老這是你不得不承認(rèn)的事實,如果你連這樣的人一分面子都不給留的話,只會讓你的手下寒心,讓你的敵人看笑話”
“軍心動搖,對于將軍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將軍覺得我說的可對?”
夜凌云點了點頭“確實不能失了軍心,那么在大殿上,你為何要給他護盾呢?”
珀淵繼續(xù)回答道“因為你”
“我?”夜凌云不解
珀淵點點頭“嗯,就是因為你,你既想讓他戴罪立功,但你也知道他跟超獸戰(zhàn)隊之間的實力差距,不是嗎?”
“他才0.2個黑洞,打一個堪堪可以,可是你不要忘了,超獸戰(zhàn)隊有四個人,你又想讓人贏,又想讓人絕對公平,你知道的,這不可能”
“魚與熊掌不可得兼,你太貪心了”
“他就在你背后,而你對他從不設(shè)防,你為了敵人,對他非打即打,你又搶了他將軍的位置,這十萬年來的相處模式,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日積月累的仇恨總有一日會爆發(fā)”
“到時候可就是洪水決堤,收不回來了,所以我的護盾不僅是給他,也是給你,你打不到他,他破不了護盾,也打不到你”
“畢竟你知道的,他最擅長背后偷襲。但凡你回頭看一眼就能看到他眼神中對你的陰鷙”
“你得了將軍,又不做將軍的事物,只操練軍隊研究陣法,其余大事小題都是由他做主,這與從前沒什么區(qū)別,但是他卻是副將軍的名頭,這會讓他越來越懷念自己,當(dāng)將軍的時候,這會讓他感覺自己越來越被你壓榨,更何況你還對他非打即打,十分嚴(yán)苛”
“忍受你十萬年的強者語錄,打壓,到最后,在敵人面前連一分面子都不給留,還要靠一個長公主保護人家能不造反嗎?”
夜凌云別過頭,這些事情確實是她做的,他認(rèn)為他手底下的人每一個都應(yīng)該是強者,像他一樣,他覺得自己做的沒錯
珀淵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直接點了出來“我說過并不是每個人都是天才,每個人的天賦都是不一樣的,有的人適合飛翔,有的人就適合奔跑,就如同你和我”
“同樣的一道難題,如果你只需要幾分鐘,他們可能需要半個小時,甚至幾個小時,這就是每個人天賦的不同,有的人勤能補拙,有的人生來就是天才”
“可是你呢?你卻要求每個人都與你一樣,要求他們復(fù)制粘貼,你覺得這可能嗎?然而做不到的人還會被你鄙視,說成弱者,如果我的王兄天天對你非打即打,嘲笑你是個弱者,你還會留在冥界嗎?”
夜凌云搖了搖頭,他當(dāng)然不愿意在那種環(huán)境下,但是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珀淵笑了
“你看你也不愿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為人沒問題,但是處事的作風(fēng)實在不行,你不懂得如何放下自己的身段,與他們打好關(guān)系,我在幾萬年前就同你說過,真正的強者不一定非要永在云端,平易近人在眼前不也是好的嗎?”
“放下身段并不是掉價,你看看獅王跟自己的部下,好的跟親哥倆似的,不也沒人說嗎?真正的高位者可以冷著臉頒布法律制定軍規(guī),你當(dāng)然有這個權(quán)利,但是你要清楚,他們不是機器人,而是有血有肉的生命,在軍營里,除了服從與命令,就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情啊”
夜凌云覺得,追求完美沒有錯,但是聽完這番話,如今一想,貌似確實是自己太激進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適合高強度的訓(xùn)練,按時按點的規(guī)定以及……所謂的強者理論
“你知道嗎?在大殿之上,火麟飛控訴著夜梟子不公平的時候,我真的很想上去揍人”
夜凌云皺眉“為什么?”
珀淵說道“他們超獸戰(zhàn)隊重傷我冥界護法的時候,從來不公平?jīng)Q斗,背后偷襲是慣用手段,就比如說你跟泰雷打斗的時候,龍戩不也過來想踹你嗎?”
夜凌云又想起了那個單手?jǐn)r腰旋轉(zhuǎn)的抱,當(dāng)時那場面……怎么說呢,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珀淵繼續(xù)說道“不公平的人控訴著別人的不公平,搞偷襲的人不允許別人搞偷襲,你知道的,這幫虛偽又惺惺作態(tài)的人,我實在是看不起”
夜凌云點了點頭,他當(dāng)時氣的昏了頭,竟然一腳朝夜梟子踹了過去,但是他忘了那個時候明明是超獸戰(zhàn)隊輸了,卻不肯愿賭服輸……
最后,因為自己的自負(fù)與一直高傲的姿態(tài),使得自己與軍團離心……軍團也離自己而去
其實也怪不得夜梟子會策反,夜凌云相信,如果自己是他,他也得反,而且會反的更早,只不過處處有珀淵護著一直沒機會……
那個雨夜是自己心口永遠(yuǎn)的一塊疤……
珀淵眼角的疤也成了他的心頭刺,因為他覺得那個疤痕不僅僅是在提醒著令長公主傷心的往事,也在提醒著他
提醒著他因為不聽眼前人的勸,永遠(yuǎn)失去了心愛的軍團……
珀淵說道“我想在那天我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但是,還有一件事是我要找你”
夜凌云點了點頭,他承認(rèn)珀淵說的句句在理,確實足夠清楚的表達了看法了,但是他挑了眉,什么事要找他?
“王盡管吩咐”
珀淵說道“其實那天我就想跟你打一架了,我才不管他夜梟子是用什么辦法贏的,我只知道如果在那個時候消滅超獸戰(zhàn)隊,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因為你,咱們打了半天的局面白打了,一夜回到解放前,我并不同意你救治敵人的行為,但確實是我們錯了,但我也確實生氣”
夜凌云勾唇笑了“所以王要怎么懲罰我?”
珀淵說道“你還有臉笑,看我今天晚上不揍飛你!”
夜凌云說道“奉陪到底,我的王”
我的,王……
珀淵愣了,夜凌云這是……在干什么啊?
珀淵調(diào)整好“那就來吧,夜護法”
最終,兩個人商議好飛出王宮去打
暗紫色的云蝠神背對著月光
紫灰色的幻冥狼神迎著月光
珀淵擺了架勢,雙腿蓄力一蹬騰空沖了上去,夜凌云接住了這一拳,迸發(fā)著星星點點的火花
夜凌云順勢一推,珀淵退回到地上后撤幾步站穩(wěn)
珀淵說道“嘖,夜凌云,下來打!”
夜凌云哼笑一聲“那就,來了!”
珀淵和夜凌云的,格斗技術(shù)都是不錯的,但是體術(shù)上,夜凌云要更持久,可珀淵高就高在異能量,招招力度不輕,讓人招架不住,所以也就不需要那么高的持久力
夜凌云掃過去一腿,帶著腿風(fēng),聲音真真切切,那力度不輕,珀淵順勢側(cè)身一躲,一把握住了夜凌云的腿
珀淵調(diào)侃到“將軍體力不錯嘛,你我已經(jīng)過了半個小時的招數(shù),這力度還能不減?”
夜凌云說道“承讓,你的掌法和拳腳也不錯”
珀淵松開了夜凌云,轉(zhuǎn)身蓄力一個回旋踢將人擊退
夜凌云捂著胸口后撤數(shù)米,他總感覺自己這場架打的委屈,他不知道哪惹到珀淵了
明明是珀淵,自己說過要找個時間與他解釋清楚,不知道為什么就變成了約架,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就白白挨了一頓打
“嘖”夜凌云越想越氣,在打斗中分了神,他知道珀淵也沒出全力,就是為了發(fā)泄罷了
自己到底哪一點惹到她了?
仔細(xì)想一想,能讓珀淵不爽的地方也就只有那天大殿上他踹夜梟子那一次,卻沒打超獸戰(zhàn)隊了
一碗水端不平,卻傷了自己的手下
難怪珀淵要打他
收回了思緒,夜凌云繼續(xù)對打,可是長公主殿下并不打算放過他,招式越打越快,身法越來越靈活,不出半個小時,夜凌云招架不住了
可能是珀淵也覺得累了干脆收了手,解除了超獸武裝,夜凌云也順著解除了
倆人這才發(fā)覺到,已經(jīng)從王宮外打到了懸崖邊
好嘛,這是生多大的氣啊……
要怪就只能怪他夜凌云不會哄女孩子……
倆人都累的不行,額頭和脖子都出了薄汗,兩個人干脆靠在石頭上大口喘著粗氣,夜凌云知道這算是讓她氣消了,等緩過一會兒,珀淵干脆坐在了崖邊,一條腿搭拉著,另一條腿收著將一只胳膊搭上去。她的半邊臉沐著月光,胸口那越白的彎月項鏈,仿佛閃著光,配著那一身紫灰色的武裝,英氣十足……但此刻柔和了幾分
夜凌云干脆也走了過去,坐到珀淵邊上
“珀淵,謝謝”
珀淵轉(zhuǎn)頭看著夜凌云 “哦?謝什么?”
“謝謝你教會我這些”
珀淵還是故作傲嬌“哼,我可不是白教的,以后……要還的”
一顰一笑,盡收眼底,夜凌云這才看到,她發(fā)尾已白……
反噬,已經(jīng)開始了么……
“你在看什么?”
“沒什么”
故作輕松地岔開話題,不想聊起這些傷心事,卻又不得不提起
“為什么修煉狼族禁術(shù)?”
“因為王兄”
她對人的執(zhí)著,像極了他自己……
“你知道后果嗎?”
“知道,但這值得”
篤定的答案,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為了冥主?”
“也為了能再見一次你”
!夜凌云呼吸驟然一滯,為了,他么……
他突然很想聽一聽另外一個宇宙他的故事
“哦?那在那個宇宙里,我們有交集嗎?”
“另一個宇宙里的你,跟這個宇宙里的你沒什么分別,我們除了工作上毫無交集,我永遠(yuǎn)站在王兄的右邊,你永遠(yuǎn)在我面前,你的軍團在另一個宇宙里也覆滅了……當(dāng)然是因為夜梟子投靠了鬼谷,我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萬分心痛,因為那個宇宙里的我也剛剛痛失了自己的軍團……”
夜凌云聽得入了神,他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人不準(zhǔn)備打斷
“那個時候我去找過你,但你將我拒之門外……我想試圖幫助你,但通通被你拒絕……所以在這個宇宙里,我們不再陌生,而我也想幫助你救回你心愛的軍團……”
夜凌云聽完了這些話,這確實是自己會做的事情,畢竟,他只會把珀淵當(dāng)成和冥王一樣的存在,只是自己效忠的君王,而軍團是私事,并不會讓她干預(yù)
那么,另一個宇宙的自己,又會否后悔呢?
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因為他現(xiàn)在了解珀淵,她不會做任何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也就是說,在另一個宇宙,她已經(jīng)找到了拯救云蝠軍團的辦法,但是這一絲生機是被自己硬生生掐滅的……
或許不是自己,畢竟夜梟子投靠了鬼谷,就算軍團再度復(fù)活,也是一只助紂為虐與他的君王抗?fàn)幍能妶F
那么,這樣的軍團,他一定會親手處置
所以不怪她,也不怪他……
可是自己對眼前的長公主確確實實……動了心意嗎?算是吧
夜凌云不得不承認(rèn),珀淵真的很好很好
是他的軍師,他的君王,他雨里的開導(dǎo)者
是肯陪他淋完整場雨,人要勸他走出來的人
這樣的人,真的很好很好,好到讓他害怕失去她
他要干什么呢?狼族禁術(shù)的話,那本古書應(yīng)該會有詳細(xì)的線索,如果另一個宇宙冥界殘敗,那么書籍一定被燒毀不全
這個宇宙冥界書籍還是完好無損,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珀淵只看到了一半,并沒有看到后面的補救辦法?
如果改寫歷史,要以性命為代價的話,那么如果改寫成功,是否就能永恒存活呢?
這一切都是一個謎,他必須要親自看一眼才能安心
“我送你回去”
“好”
沒有推脫,沒有拒絕,讓他舒了口氣
寢殿外————
“謝謝,明天我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早些休息”
“嗯,會的”
簡單的道別,珀淵朝著他離去的背影揮了揮手
他是否,已經(jīng)上了鉤呢
珀淵勾唇一笑,想著今晚發(fā)生的事情,將自己整個人浸在熱水里
暖意包裹了整個身體,這是最放松,也是最無防備的時候……
“夜,凌,云……你會做到的,對嗎?”
這一句話到底是在問他,還是問自己,恐怕只有珀淵自己知道了
梳洗沐浴過后,仍舊坐在床上盤腿運功,紫灰的光芒包裹著全身,暖暖的,很舒服,冥界恒溫不分四季,這樣的天氣倒是可以讓他們一直穿著秋裝
這一夜,珀淵睡得很安穩(wěn),而那抹銀白的月光,悄悄的爬上了她的發(fā)尾……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