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朝針對景仁宮的安排爭論不休的時候,青櫻也收到了烏拉那拉氏遞的消息,希望她能在皇上面前使使勁兒,讓景仁宮出來。
青櫻自然也是想要景仁宮皇后被放出來的,要不說人都是“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衣食足而知榮辱”呢,不同于原劇情中想要孝順姑母的心思,這輩子的青櫻顯然功利許多。
嫁入王府這六七年來,青櫻一直活在瑯?gòu)玫年幱爸?,縱使她是王府中除了福晉外最得寵的人,但依然得在嫡福晉面前卑躬屈膝、俯首帖耳。
這種不論是從心理上還是外在上的碾壓讓青櫻內(nèi)心煎熬又痛苦,在青櫻看來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富察氏強大而烏拉那拉氏落魄,若是景仁宮能被放出來并且得封母后皇太后的話,自己的處境一定會截然不同。
可惜,不管青櫻心里是怎么想的,喪儀期間除了弘歷和瑯?gòu)米≡陴B(yǎng)心殿,其他女眷每日都要回到王府去,這讓青櫻想見弘歷一面也成了難事。
青櫻也曾試過求見弘歷,結(jié)果忙于前朝事務(wù)的弘歷直接將青櫻的求見請求轉(zhuǎn)給了瑯?gòu)锰幚?,理所?dāng)然的,瑯?gòu)靡簿芙^了。作為板上釘釘?shù)闹髯幽锬?,這一場喪儀需要瑯?gòu)妹β悼搭櫤捅硌莸牡胤揭埠芏?,哪有閑工夫見青櫻。
無奈之下,心有不甘的青櫻腦子一抽,一咬牙竟是找上了熹貴妃。
不知是不是劇情影響,總之青櫻還是生出了那個可笑的想法,即讓景仁宮封為母后皇太后之后去行宮頤養(yǎng)天年,當(dāng)然了,這一次的提議自然是緩兵之計了,青櫻心里盤算著,待到時機成熟,她與姑母一同發(fā)力,定能迎姑母回宮。
不過青櫻自己覺得這個法子是非常不錯的,不見前朝爭論這么久還是沒個定論,說明皇上恐怕也是猶豫不決的,甚至…甚至說不定皇上也傾向于放姑母出來的, 想到這個可能,青櫻只覺得覺得心里甜滋滋的。
總之,在青櫻看來這個辦法既可以讓前朝停下爭論,讓皇上松口氣不必再為難。又可以保下姑母,姑母不在宮里住的話,熹貴妃想必也不會再不滿了。
自覺計劃完美、一舉三得的青櫻信心滿滿的去后宮求見了熹貴妃,然后就遭遇了重重一擊,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了這個世界、見識到了后宮爭斗的殘酷。
被弘歷和瑯?gòu)寐?lián)手擺了一道之后,熹貴妃縱然心有怒意也不得不捏鼻子忍下,開始計劃怎么向景仁宮下手,事后又能夠把自己摘干凈。
就是這么巧,在熹貴妃想到之前,青櫻就主動送到了熹貴妃眼里,看著跪在地上義正嚴辭、真情實感的說著自己想法的青櫻,熹貴妃差點壓不住胸腔的抖動笑出聲來,她與景仁宮算計爭斗多年,被景仁宮數(shù)次逼入險境,更是被算計得家族破敗,結(jié)果任景仁宮機關(guān)算盡又如何,新一輩天真愚蠢到這種地步,烏拉那拉氏真是氣數(shù)已盡。
于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事情的發(fā)展到底是合上了劇情線。
青櫻一臉難以置信的接過熹貴妃的毒藥,耳邊回響著熹貴妃說的后宮只能有一個烏拉那拉氏的話,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與之相反的,看著青櫻離去的背影熹貴妃心情大好,困擾的事情就這么簡單的解決了,她終于可以安安心心的做自己唯一的皇太后了。
至于那毒藥,熹貴妃當(dāng)然也會再給景仁宮送一瓶,送給青櫻是為了用青櫻去逼迫景仁宮,一生將家族看得無比重要的景仁宮皇后一定會用自己的性命去換青櫻的存活,畢竟若是沒了青櫻,即便她成了皇太后對烏拉那拉氏也助益不大,因為她已經(jīng)沒有未來了。
一個等死熬日子的皇太后,和一個新帝寵妃,這筆帳景仁宮肯定能算明白。
至于說青櫻會不會也提前服下毒藥,那就不關(guān)熹貴妃的事了,若是能夠一波送走兩位烏拉那拉氏,這種好事只會讓熹貴妃更加開心愉悅。
幾日以后,景仁宮皇后暴斃,太醫(yī)給出的診斷是傷心過度猝死,同時還有氣質(zhì)沉穩(wěn)許多的青櫻出面作證,力證自家姑母之死并非人為。
張廷玉還是繼續(xù)咄咄逼人的想要皇上追封景仁宮,豈料數(shù)日里一直和稀泥、好說話的新帝突然展現(xiàn)出雷霆之怒,萬鈞之勢向著張廷玉壓下。
新帝當(dāng)朝怒斥張廷玉狼子野心,不顧大行皇帝尸骨未寒便在前朝挑起事端,更是不顧先帝生前意愿,實在枉費先帝的信重提拔,實乃不忠不義背徳忘義之賊。
沒有人想到新帝會驟然發(fā)難,也沒有想到新帝言辭如此犀利,這番話一出張廷玉滿面漲紅、目眥欲裂,痛哭流涕著差點就要血濺當(dāng)場自證清白。
可惜新帝卻不吃這一套,更是直言。
弘歷血濺金鑾便是威逼君上、藐視君威,是為大不敬之舉!若犯此罪,宜當(dāng)抄家滅族,流放千里!
這話一出,張廷玉再也忍不住胸口一痛,一口鮮血便涌上喉頭,可張廷玉的傲氣傲骨被一句抄家滅族打了個粉碎,硬生生將嘴里的血咽下,跪在地上請罪,直將頭磕得砰砰響。
弘歷沒有理會磕爛了腦袋的張廷玉,直接秉承雷霆之勢,將張廷玉一黨中幾個位高權(quán)重者與一些刺頭統(tǒng)統(tǒng)拿下,罷官的罷官, 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這一番動作看得朝堂諸人心驚膽寒,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這位主兒當(dāng)真是有圣祖年輕時的遺風(fēng),可不是如先帝那般多疑又軟弱的,這位可不會被什么名聲、禮法、大義裹挾,他要的,是大權(quán)在握、說一不二!至于名聲,不過是點綴權(quán)利的錦上添花罷了。名聲再好,沒有權(quán)利的皇帝也只是個傀儡。
頓時諸位大臣將皮子緊了又緊,終于明白,這天是徹底變了。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新帝并沒有對張廷玉趕盡殺絕,甚至只是摘了他的頂戴花翎、降了他的品級,職位卻并沒有變化。
聰明人頓時明白過來,新帝這是要留著已經(jīng)被打殘的張黨和被打乖了的張廷玉,在朝堂上繼續(xù)制衡滿臣,方便新帝迅速收攏大權(quán)??疵靼椎娜瞬挥傻冒蛋敌捏@新帝的心性之成熟,先是縱容張廷玉那老匹夫幾乎蹬鼻子上臉,接著又能為了大局直接松松揭過此事,全然沒有少年人的意氣用事。
可惜看得再明白也沒用,大勢在他,新帝是皇上在正大光明匾額后留下遺旨明確指定的繼承人,朝堂上和宗室里也都有自己的忠實班底,不論哪方面都沒有可以指摘的短板。
眾大臣也只能眼看著新帝快速收攏大權(quán),并且瘋狂吞噬蠶食重臣手上的權(quán)利迅速坐穩(wěn)龍椅,然后認命般地接受頭上再次出現(xiàn)了一位如圣祖般一言定乾坤的強勢君主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