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禮之后,青櫻便被送回了自己的院子,弘歷則是去前院招待賓客,見此富察瑯?gòu)糜质且魂囆娜?,明明按著時下慣例,她與王爺大婚后,若是王爺給臉,便會在她院子里歇上一個月,即便不這么久,最起碼九日歸寧前也都該在她院子里才是,可如今……
想著,富察瑯?gòu)庙樖种噶怂鼐?,叫她帶著那些“挑剩下”的心字輩丫鬟去青櫻院里,叫她也選一個,自然,這個挑選順序當(dāng)然也會被好好強(qiáng)調(diào)一番。
最終,如富察氏所愿的,青櫻入洞房后激動忐忑的心情也如被潑了盆冷水一般,心塞起來,不過得知青櫻的反應(yīng)后,富察氏的心情倒是略微的安慰了些許,至少目前對富察瑯?gòu)脕碚f,還是青櫻更加讓她如坐針氈一些。
翌日
一大早,富察氏便起身穿戴好朝服在正院等著了,看著同樣身穿朝服與王爺攜手而來的青櫻,富察交握著的雙手不著痕跡地捏的更緊了。
弘歷今日要去園子里給皇阿瑪和額娘請安,咱們這便出發(fā)吧,敬茶禮便待之后再行吧。
不論是身為臣子還是兒媳,都沒有在皇上之前受禮的道理,這點(diǎn)道理富察氏還是明白的,遂點(diǎn)頭微笑,做足了正妻姿態(tài),不過,看著弘歷毫不猶豫地獨(dú)自上了最前面的車駕,富察瑯?gòu)玫男睦镞€是免不了有些失落。
接下來的請安,九洲清晏里,皇上近日因著準(zhǔn)噶爾之事繁忙,并沒有留他們,只是受了三人的叩頭,又按著規(guī)矩囑咐了兩句,便打發(fā)他們?nèi)ソo熹貴妃請安了。
富察瑯?gòu)糜窒肫鹱约褐按蚵牭降?,高氏與王爺大婚后首次朝拜,皇上可是留了一盞茶的時間,哪里像自己……身后還跟著一個礙眼的烏拉那拉青櫻!雖然皇上全程都沒有單獨(dú)與青櫻說過一句話,但依然,此時的富察瑯?gòu)脤η鄼训膮拹汉陀罂斓男那檫_(dá)到了巔峰。
好在之后的熹貴妃處請安便給了富察瑯?gòu)煤艽蟮陌参苛?,熹貴妃甚至沒有讓青櫻直接進(jìn)門,而是提前遣了人守在門口,打發(fā)青櫻先去以前景仁宮皇后在園子里的住處——杏花春館,磕頭去了,雖然說是為全了青櫻的孝心,但其態(tài)度一目了然。
之后即便青櫻回來,熹貴妃也是將其無視了個徹底,只與弘歷、富察作出一家三口、婆媳合樂的樣子,這個時候的青櫻,她的皇后姑母倒臺不久,她又緊接著嫁進(jìn)了寶親王府,所以還很大程度地保留著自己后族出身、烏拉那拉氏格格的驕傲,面對熹貴妃有意的冷落打臉也做不到俯身諂媚討好,但到底從沒被這般對待過,隨著時間的流逝,臉上越發(fā)青一塊白一塊的,尷尬難堪極了。
這一幕看得富察氏心里的郁悶憋屈總算是稍稍緩解了一二,內(nèi)心快意許久之后才體貼的開口,言談間帶到青櫻兩句,也算是打了個圓場,注意到王爺眼里的滿意,富察氏更堅(jiān)定起自己要做個賢妻的打算,至少,明面上得是如此。
最后,在用過一頓有人滿意有人胃痛的午膳后,熹貴妃也表演了自己和便宜兒子的母慈子孝,終于放弘歷三人離去了。
路上,富察瑯?gòu)脺厝岬摹鞍参俊敝鄼?,弘歷則面帶笑容走在一旁,好一幅賢妻美妾、和樂融融的溫馨場面,難受的只有青櫻一個。
弘歷的地位發(fā)生變化后,熹貴妃也曾要為弘歷另擇一處居住,但因著晞月喜歡如今住著的環(huán)境,弘歷也覺得那小院中承載著他和晞月多年共同成長的美好回憶,便依然住在了那里,只是將附近的幾個院子整合到一起,都劃給了弘歷。
原本那處小院如今自然便是晞月的院子了,如今終于有了些話語權(quán),于是整修的時候,弘歷還特意著人將其修成了晞月喜愛的宋式建筑風(fēng)格,開闊通透的廊廳連在一處,臨水而建,檐下掛著竹簾與羅紗帳幔,雅致飄逸,不止晞月滿意,弘歷也喜愛極了。
青櫻這里便是王爺?shù)淖√幜藛幔?/p>
青櫻左右打量一眼,態(tài)度親昵地笑著開口,帶著富察氏不會有的松弛。
青櫻不知王爺從前的院子是哪一處呢?
青櫻作為皇后侄女,對于之前宮里的消息自然知道的比富察瑯?gòu)酶嘈?,此時便笑著向富察氏開口解釋起來這里之前的修整,三言兩語見,一副女主人的熟稔姿態(tài)便自然流露出來,叫富察氏瞬間又不滿起來,還有些自選秀之日起便有的面對青櫻時的氣短。
待青櫻向瑯?gòu)谩敖榻B”完后,弘歷笑著看向右手邊的院子入口。
青櫻是這處嗎?
弘歷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青櫻還想開口說什么,卻見。
弘歷吳書來,去請你月主……請?jiān)赂x緩著過來吧。
弘歷這會兒暑氣未消,記得撐把綢傘來,莫由著她的性子。
弘歷這么說著,語氣神情里的寵溺無奈卻是一覽無余的。
而富察氏和青櫻的臉色此時是同樣的難看,實(shí)在是弘歷這段話里的信息,這院子原是王爺長大的院子,如今卻是那高氏在???還有王爺那句下意識的“月主子”,要知道,那可是吳書來,只忠于王爺一人的奴才,便是嫡福晉也不敢說能讓他叫一聲主子,王爺究竟將那高氏擺在什么樣的位置上了?!
富察瑯?gòu)么藭r除了對青櫻的嘲諷外,自然是恐慌不已,能夠威脅到她嫡福晉之位的人又多了一個,不管對方是不是有這個想法,只如今王爺表現(xiàn)出來的種種,無不說明,對方絕對是有這個能量去動搖她的位置的,這叫本就深陷不安情緒的富察瑯?gòu)酶亲杂X四面楚歌起來。
青櫻就是純?nèi)槐淮蚰樀碾y堪了,她才剛在富察氏面前裝了一波,結(jié)果還沒等轉(zhuǎn)身就被打臉,雖然打她臉的是王爺,但這怎么會是她的青年郎、心上人的錯呢?自然都是那高氏的錯!
而很顯然,就像之前晞月說的那樣,這輩子的弘歷雖然心性眼界都有所改變,但在面對除了晞月之外的其他人時,他比起劇情里那個渣渣龍,充其量也就好上了那么一丁點(diǎn)罷了。
因此對于富察氏和青櫻此時的心里波動,弘歷一無所知、毫無所覺,或者說,即便他知道了,也不會在乎,甚至很大概率會不滿她們對晞月的態(tài)度,就是這么狗。不過身為幾乎板上釘釘?shù)南乱蝗未笄寤实?,弘歷顯然也有這個資本和底氣隨著自己的心意、喜好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