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京的那一日很平常,范閑抱著箱子在轎子里搖晃。紅甲騎士在四周護送,聽著馬蹄的聲音大概行走的速度也不快。
“哎,心思什么呢?”
馬車里的空間本來就不大,滕梓荊轉(zhuǎn)了個身怎么也不舒服干脆擠了擠范閑坐在了他旁邊。
看滕梓荊行如流水的動作,范閑一陣無語。
“你現(xiàn)在不是下人嗎,就這么坐在我身邊。”
滕梓荊聳肩道:“我不是偽裝的嗎?”
“……”
范閑擺擺手,把箱子放在了腳下終于又騰出來一點空間。
“你跟我講講京都什么樣唄?!狈堕e突然摸到腰間的玉佩,補充道:“順便跟我講講圣女……”
“唔唔!”
范閑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滕梓荊一臉嚴肅的捂上他的嘴,甚至都沒等范閑把話說完。
“私下議論圣女是死罪!”
“可……”范閑剛要拿出和自己關系不錯的幾個小侍女給她的信,上面跟說的沒幾句,反倒都是那個圣女的,說是有機會跟她們寫信講一講。
順便說一說他自己。
簾子突然被滕梓荊掀開了一角,他示意范閑看過去,迎面走過來的是一只商隊,跟著的人都穿的粗布麻衣,不一樣的是坐著的那個轎子看起來倒是格外不同。
范閑只是一眼掃過去就看到了一個熟人,他的師父,費介。
“那是鑒察院的人?!彪髑G瞇起眼重新蹲下身體。
“我先出去一趟?!?/p>
“哎!”
還沒等滕梓荊伸手范閑就下了車,紅甲騎士見狀也就在原地休息。
兩人極為默契的同樣說要去放水。
“師父,你怎么在這?”
“我是送人的?!眱扇讼蛄种凶呷?,費介回頭示意范閑看后面的轎子,撩了撩頭發(fā)繼續(xù)說道:“這人叫言冰云,被撤職送去北齊?!?/p>
范閑本想在問些什么就肚子一痛,被費介打了一拳。
“師父你!”
“不該問的別問了。”
范閑吃痛咬牙想到,其實他也不是很想知道。
“范閑?!?/p>
還沒等他們在走幾步身邊突然圍上了一群人,那座轎子停在了兩人身后。
聲音是從轎子里傳來的,溫潤如玉如果聽不出語言中冷意的話。
范閑看了看費介,試探的拱手道:“不知為何要如此大駕,你我二人并不相識吧?!?/p>
一旁的費介也瞇起雙眼,警惕的下意識保護起范閑。
“玉佩誰送你的?!毖员坪啙嵜髁?。
“這個……”范閑愣了愣,看了看腰間笑道:“家人所贈?!?/p>
這時費介才注意到范閑的腰間,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聲音低聲說道:“臭小子,你什么時候抱上的大腿?!?/p>
范閑疑惑的小聲回道:“什么大腿?”
“當然是……”
“好?!睆霓I子里露出來的劍收了回去,劍的主人耐人尋味的給范閑留了一句話,就讓侍衛(wèi)四散而開。
“不知你為何會得到她的青睞,不過我們還會見面的,范閑?!?/p>
范閑看著轎子徹底離開才嘶了一聲,“我怎么有種他把我當敵人的感覺?!?/p>
費介拍了拍范閑的肩膀:“有才對?!?/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