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面前的銅質香爐飄出一縷縷輕煙,吳海山拜了又拜把手中的香插進了香灰土里。
吳海山雙手合十默聲許久,最后緩緩睜眼拿起了已經(jīng)空了的香盒。
“以前我一年買一盒香就足夠了?!彼@么說著垂眸把香盒隨意丟進垃圾桶,“現(xiàn)在倒是變成兩個月一盒了。”
“……”看著不同以往的吳海山,許南微坐的更為拘謹,她渾身上下都換了一件新的衣服,哪怕摸著料子都能感覺到衣服的昂貴。
“微微?!?/p>
親昵的稱呼卻讓許南微脊背發(fā)涼。
她突然感覺自己錯了,吳海山怎么會是一個簡單能夠讓她拿捏在手里的人物。幸好的是她足夠有自知之明還沒釀下大錯。
許南微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吳海山的話。
“吳先生?!痹S南微小心的開口道,“很抱歉我給您惹了這么多禍。”
“你沒錯?!?/p>
吳海山態(tài)度強硬的抬起許南微的下巴,目光眷戀卻又審視著面前這張完美無瑕的臉。
他長嘆一聲,閉著眼在腦海里快速閃過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吳海山松開了她,轉為憐惜的摸了摸許南微的頭。
許南微看著吳海山的模樣有些猶豫。
她為什么感覺吳海山要比她還要痛苦。
“我以為自己足夠聰明,用鴿血紅當做敲門磚找到了陳昊當靠山?!眳呛I介L嘆一聲,眸色晦暗不明:“我知道我護不住你,所以我去找了猜叔,我以為他只會把你放在身邊養(yǎng)著,哪怕你只是依靠著菩薩這層身份那些比丘也會護你無恙?!?/p>
“可為什么猜叔要讓你參與進來?!?/p>
這是吳海山至今都沒有想明白的一個問題。
而這個問題許南微也沒法回答吳海山。
“是我錯了?!?/p>
吳海山沉聲道:“是我一開始就做錯了?!?/p>
外面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鑾巴松像是一只獅子咬的邏央他們處處避讓,就連陳昊也歸順了他。
磨山礦場算得上唯一一個沒有被波及到地方,只要陳昊不倒他吳海山還有礦產(chǎn)生意就不會出任何事。
猜叔送許南微來大概也就是保護好她的意思。
而且還是在沈星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送來的。
“來這的時候猜叔和你說了什么嗎?!?/p>
許南微知道吳海山有一只假眼,她每次透過眼鏡時第一時間看到的都是那只假眼,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只有空洞無物的黑暗。
她避開目光,眼中閃過掙扎。
她準備在賭一把。
賭吳海山想讓她過上好日子。
“猜叔說他會娶我?!?/p>
“……”
許南微咬著唇,低聲說道:“他說在他回來之前你沒有讓我回國就會給我一場婚禮,那時候我想要什么就會有什么?!?/p>
沉默。
無盡的沉默。
過了不知道多久,大概在香燃到最后時,吳海山才終于開了口。
他先說:“你可以信猜叔的話?!?/p>
他又說:“我想知道你怎么想的?!?/p>
如果在猜叔說最后那句話之前許南微知道要回國自然是開心的不行,但她唯一能開心的就是回國了。
回國之后她還要考慮很多,比如以后的生活,比如依舊是孤立無援,更大概率還是寄人籬下的日子。
吳海山可能會幫她解決這些,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吳海山還喜歡她。
見不到面喜歡都是假的。
她不信婚禮,她信猜叔的謀劃。
“我、我想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