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羲玄一直都是患得患失的。
他是天帝之子,他的母親是一位妖族公主,原形正是金赤鳥。
父親乃是天道化身,秉持無為之道,緣起緣散在他看來一念之間,哪怕是他的母親后面離開了,他也并不會覺得什么。
對于他這個兒子來說也是有那么一段緣而已,哪怕是緣散離開也無妨。
他沒見過愛,也不懂得怎么去愛,他只是想要拼命抓住什么。
所以那日他攀延而上求著她,想要她,渴求那么一星半點的憐惜,哪怕腦袋燒得糊糊涂涂的,可身體的本能有的時候就是內心的映射。
現在她不喜歡他的求偶,也不理他,他又有些害怕起來。
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夠讓她像之前一樣,那樣溫柔的撫摸著他的羽毛,眼里帶著亮光一樣。
那似乎是自己上萬年來第一次有過的暖意。
小鳥只鉆了半個身子進被子里,又有些安靜似的,噱靜靜的靠在她的臉頰,低低的,哀哀的,發(fā)出一聲沉鳴。
聽起來就叫人感覺難過。
“你躲進來干嘛?”云月兒拉開了被子,露出頭來,就看見他黑豆子一樣的眼睛似乎也蒙著一層淚光。
她指尖輕彈了一下他的額頭。
他似乎被彈蒙了,眼睛只靜靜的看著她,懵懵的‘咕’了一聲。
“你太亮了,有點刺眼?!笨粗煽蓱z憐的樣子,云月兒怎么感覺反倒是自己欺負他了呢?
‘咕’他叼著被子,慢慢的更加挪移進來,把自己的整個身軀都要藏進被子里,似乎這樣就能夠遮住他身上的光亮,不刺到她的眼睛,又是微微仰著脖子看她。
其實如果是鳥身反而會讓她態(tài)度平和一些……羲玄這么想著。
關于負不負責的問題也一下子停滯了。
她從床上起身,攏好自己的交領,又披上一層外衣,坐回了之前的位置,云霧漸漸升騰起來,籠罩得她全身都是,空濛之中只隱約看到她越來越模糊的背影。
還有那些憑空出現的線,她的指尖在梳理著那些線,十年,百年,千年……到現在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每天都像是現在一樣。
羲玄已經知道那些線是什么線了,那是命線。
而她是司命之神。
沒有人知道她誕生在什么時候,也沒有人知道她的宮殿在哪里,倘若有緣便會來到這里,能夠一窺自己的命運和機緣。
羲玄想著若是她問他有幾分了解他,他就會這樣說。
可是她不曾問,似乎只當做這是一場露水姻緣,有或者沒有都是可以的。
她不在乎是不是有那么一只金赤鳥來到這里,又和她歡好,也不在意他是不是要負責。
于她來說,他只是一個路人。
或許他們沒有什么了解的,或許是那天他一頭扎進了這里,是他闖入她安靜的世界,攪起了一灘渾水。
可對于他來說,她是枝頭悄然綻放的明媚的花,是潺潺流動的溪水,是靜靜照拂大地的明月,是將他陰暗的角落撕開一處位置,照射進來的日光,將他暗暗的地方照得亮亮堂堂的。
飛蛾撲火一樣,翱翔天際的他生出了熾熱,便想要落在那枝頭之上,嗅聞著花朵。
恍惚中他看著她,感覺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了。
‘連生——’有這么一道聲音呼喚著,如同響雷劃破幽暗的天際,霎時間照亮大地,下一秒黑暗又再次覆蓋。
他又覺得自己什么都忘了。
但沒有忘記那展露出來,越來越濃厚的歡喜。
簡簡單單,迅迅速速,如電如光,如幻如夢。
紅糖糯米丸子埋個伏筆先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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