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沒有說太久,巡捕房那邊來人再次核實一下綠柳公寓的案子,確認云月兒不在場證明。
這一樁案子現(xiàn)在是由葉探長負責。
和手底下這幾個年輕探長相比,葉探長的輩分其實比他們還高一倍,但是已經(jīng)到升無可升的程度了。
因為在上面的局長還沒有走呢,這里始終也是租界,沒有點后臺,要升上去很難。
只是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羅非。
羅非今天穿著白色的襯衫,深灰色的西裝馬甲,手上拿著手杖,看起來頗有些英倫紳士的味道了。
只是他走進來,又后退了一步,看了看病房號,又走了進來,“我還以為自己來錯了,我來到了巡捕房而不是醫(yī)院?!?/p>
他扯了扯笑容,“看來云小姐這里流行巡捕聚會。”
路垚覺得這個人怪里怪氣的,他嘴上說著不好讓她重畫,自己也要和喬楚生羅秋恒一樣的,但是看著手里頭的畫也是美滋滋的,可是這個羅非一來,他就感覺自己的心情有些被破壞了。
聽到他的話,云月兒微微捏緊手里的筆,輕笑道,“略有些相識,難道還不許我和朋友一見?”
她向來都是溫溫柔柔的,偶爾有些俏皮,這種含槍夾棍的語調(diào)很少出現(xiàn)。
羅非卻攤了攤手,漸漸走近,“我又不是云小姐的誰,自然管不了云小姐去哪里見什么人……”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環(huán)視周圍一圈,又看到桌面上有三個食盒,肯定的點點頭,“嗯,看來剛才的爭端很精彩?”
云月兒覺得他的話真是有夠叫人生氣的,她瞪著他,覺得他這種可惡勁頭比那天更加重的,但是也沒有關(guān)系,她很快又彎唇,漸漸的擠出了一個完美無缺的笑容來,“羅顧問真是喜歡關(guān)注別人的私事,第一次聽說羅顧問是因私廢公的人?!?/p>
羅非卻是看向羅秋恒和喬楚生,“云小姐不點名字,我還以為說的是羅探長和喬探長?!?/p>
羅秋恒卻是微挑眉,“剛辦完紗廠的案子,一個晚上的休息時間,我總是有的?!?/p>
喬楚生的身體后靠,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打火機啪嗒啪嗒的,有一下沒一下的冒出明亮的火焰來,瞬間照亮他的眉骨,眉眼帶著幾分不羈的笑,“我最近也剛忙完一個案子,下一個案子是要和羅探長合作的,不過要抓人可是要等待時機的?!?/p>
這個時候本來有些互相看不順眼的喬楚生和羅秋恒也打算暫時聯(lián)手。
總不能她被欺負了他們都像個鵪鶉一樣吧?
“原來耍流氓那個就是你啊!”路垚卻悠悠的翹著腳,恍然大悟,“月月,我和你說這種小流氓呢,就要趁晚上他一個人走夜路的時候,套一個麻袋,然后狠狠毆打?!?/p>
羅非搖頭帶笑,“我隨身帶槍,普通的人恐怕對付不了我……再說了,那天先耍流氓的到底是誰……也不一定呢!”
“云小姐敗壞我的名聲,總是要為這件事情負起一些責任來吧?”他眼眸深深,微勾的唇角竟然有著恣意,意味深長在他微微挑起的眉頭里被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只是這話說的像是要云月兒完完全全的負責所有的事情一樣。
他又說,“我可不是探溫針。”
云月兒的臉頰上微微一紅,但還是狠狠的看著他,掩飾一般說道,“我也可以登報說,對不起了,羅大顧問你不是探溫針?!?/p>
這澄清和沒有澄清有什么區(qū)別?
反而越抹越黑。
但羅非又不怕,虱子多了不愁,漆黑的眼眸盯著她,倏然笑開,“好啊?!?/p>
他們?nèi)齻€不知道探溫針是什么意思,但很明顯就不是什么好的詞語。
那種獨屬于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默契和小故事,讓參與不進去的他們也有些煩躁。
羅秋恒開口道,“不是來問案子?”
“對啊,問完你就趕緊走,不要打擾病人休息?!甭穲愙s緊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