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有一口水井的,之前沒有,后來云月兒指使他們開一口,他們就一個搭井磚,一個黑龍入泥鉆出了一條水道。
現(xiàn)在云月兒看著這一口井,還有點(diǎn)小小的心虛,她要是從這里跑了,他們兩個不會反復(fù)把他們自己氣死又氣活吧?
她的雙手撐在井口,井下真的有水波涌動,然后一條鮫人搖擺著尾巴,從井水當(dāng)中躍出。
那一雙幽藍(lán)色的眼睛分外的透徹,像是掙脫了重重的泥沼,洗凈了身上的沉疴,帶著進(jìn)駐在自己心尖上的存在奔向更光明美好未來的希冀。
他沒有什么太厲害的地方,甚至于在人類里,還會被傷害,但是他在云月兒感受到一絲絲的溫暖,也僅有那么一絲絲,就會想要回報自己的全部。
“我來帶你走,你會愿意和我一起走嗎?”他朝著她伸出了手,幽藍(lán)的眼睛只有孤注一擲。
就像是在夢里合攏了她的手掌以及掌心的珍珠一樣,有些輕柔。
他的眼神又是如此赤誠而又簡單。
現(xiàn)在云月兒掌心還是那一顆珍珠,圓潤而又飽滿,依舊是有些溫涼。
她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像是心門被輕輕的敲動了一般。
那一瞬間她垂落在兩側(cè)的手也輕動,最后還是伸出來,還沒有搭上,他就已經(jīng)向上握住了自己的手,然后帶著她進(jìn)入了井水當(dāng)中。
但是也沒有溺水的感覺。
云月兒感覺到水從周圍劃過卻不浸濕她衣物,只是輕輕柔柔的托舉著她的力度,還有唇上輕輕的觸感,以及那被迫微張的檀口。
她微張的眼眸里倒映著他垂落的羽睫,還有那在水中飄散的長發(fā)以及黑袍。
珍珠被他從自己的口中呷哺讓渡到自己的嘴里,然后他悄然離開,垂落的羽睫顫著幽光和幾分不明,又是安撫的捏了捏她的后脖頸,示意她含著。
云月兒被捏了捏后脖頸也有些懵,然后就被他帶著往前游,后來冉遺想了想,便是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背上。
云月兒:“……?”
云月兒莫名有了點(diǎn)這條魚是她在水中的坐騎的感覺。
冉遺游動的時候會微微繃緊腹部,然后搖擺魚尾,前進(jìn)的時候,她也沒什么東西可抓的,只能緊緊的撫住他的背,背上輕柔的觸感讓他有些酥麻,想到那是她的指尖,冉遺也只能微微繃著自己。
直到順著水脈離開了這一片地方,游向更遠(yuǎn)處,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小支脈,他們躍了上來,出現(xiàn)在了一處溶洞里。
冉遺卻有些躲著她,只愿意在角落里靠著,身上出現(xiàn)的不知道是未干的水珠還是汗珠,一顆一顆的從胸膛滾落,潮熱得讓魚覺得可怕。
“你怎么了?”云月兒想要過去看看。
他卻馬上喝止了她,“不要過來!”
但他的喝止在云月兒這里是沒有用的,有些無力。
云月兒已經(jīng)走了過去,把手探在他的頭上、臉頰上,滾燙滾燙的,不由得皺起眉頭,“好燙啊……還說不讓我過來,等會你就要變成烤魚!”
明明她是這樣的說著自己,冉遺卻沒有什么生氣的意思,反而唇角很輕易的酒牽扯出淺淺的弧度來。
“不會的?!?/p>
“放你在水里可以嗎?”云月兒又問。
冉遺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云月兒扶著他,讓他慢慢進(jìn)入水里,一進(jìn)入水里他的雙腿就不可控制的變成了魚尾,就連耳朵邊上都生出了一些鰭來,而臉頰邊際上也生出了一些瑰麗的鱗片,讓他略帶深邃的面部輪廓多出了一種難以言說的俊美。
他在水里抬頭看著在岸上的她,溶洞頂部的小小的洞漏下一下光來,讓他只能借著這樣并不太清楚的光來看清楚她這個時候擔(dān)心他而變得溫軟的眉眼。
心口的潮熱一下子遍布了全身,他輕輕的拍動著尾巴,唇邊吟詠起清麗的歌聲,那是水妖用來迷惑人類的歌聲,會引誘人類愛上他。
歌聲在洞窟里傳動,徐徐回響,云月兒枕在石頭上只覺得很好聽。
她有哪幾個世界也覺醒過人魚或者鮫人的血脈,也喜歡在陽光明媚的日子在海上的礁石唱歌。
而冉遺吟詠的歌聲讓她想起了曾經(jīng),不由得也有些輕笑得跟著隨便的哼了幾段。
哪怕只是隨便的一段相和的旋律,在冉遺看來也是不一樣的。
歌聲止罷,他從溶洞的水中心游到岸邊來,依舊這樣仰望著她,朝著她伸出手,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上還帶著水珠,水讓他的寬袖緊緊的貼著他手部結(jié)實(shí)的輪廓。
他深深的知道水妖是悲哀的東西,因為水妖可以誘惑聽到歌的人類,但是卻無法誘惑到自己真正的愛人。
因為會不舍得傷害。
以前冉遺不明白為何水妖會有這樣的傳說,現(xiàn)在他卻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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