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花滿樓趕緊起身過去擋在她的面前,依舊溫和的語氣里帶上了幾分嚴厲,“要不然還是等她緩緩?”
陸小鳳有點著急,還有點說不出來的憋屈,“我我我就是說了一句話而已啊,要不然我道歉?你就說你想怎么辦吧!負責的話……”
然后他又是小聲嘀咕著什么‘麻煩’之類的。
云月兒無法控制的流著眼淚,但是心頭卻哼了一聲,轉瞬間聲音哽咽得更加厲害了,從花滿樓身后探出一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芙蓉面來,“我才不要你負責……”
“那你想怎么樣?我陸小鳳就這一條命,難道你要我賠你?”陸小鳳悠悠說著,本來想要做出一些瀟灑姿態(tài)來,但眼睛還是不住的飄向她哭得有些紅紅的鼻尖。
自己已經是不自覺的就做出了偏向的姿態(tài)。
“那我要你真的給么?”她的聲音還有點悶,但已經不再落淚,只是圓潤黝黑的眼睛里蓄著水光,遲遲不落的,將眼尾染得濕漉漉的。
云月兒定定的看著他,除了看故人的喜悅就是對于陸小鳳說自己是麻煩的小小生氣。
很好,說她是麻煩對吧?
那她就麻煩死他!
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陸小鳳一下子就愣住了,面前的姑娘約莫還是有些膽小的,連話也不肯說得絕對,濕漉漉的眼睛流轉著幾分怯意,怕是他說了給你給你,她肯定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他攤手,挑了挑眉頭,“這個要求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就不能降低點要求?”
“那算了。”她又含著聲音,眼前模模糊糊的,連陸小鳳和花滿樓的人影都不太看得清楚了。
可能本來期待也不太多,他這么一說,好像也沒有什么錯處,哪有人一開口就要人命的?
有的時候會在心頭較著勁,有的時候也不會,如果是之前在又重新遇到折顏那個世界,一樣的名字、身份和面孔,卻沒有關于她的記憶。
她會傷心許多。
可是每一次他們都會告訴她她很值得愛。
所以現在她約莫總是幸福的,現在期待不太多,有些淺淡的波瀾,但她也知道這些難過和悵惘也很快就像是流水一樣逝去的。
從花滿樓身后探出的眸子和面容也一下子就又縮了回去,被花滿樓的身影罩得嚴實。
陸小鳳只隱約看見地上的影子里,一道更嬌小一點的身影藏著,藏在了花滿樓的影子后面,舉起的手放在了臉頰上,又有些壓抑著的哽咽的聲音。
想也知道她在揉著眼淚,不想被他們看見這一副可憐的樣子。
可看起來卻有些過分可憐了。
陸小鳳想,本來也不是她的錯,是自己把他們牽扯進來,然后還把人家姑娘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與此同時,他心中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急切,似乎想要上前去哄哄她,擦擦她的眼淚,要不然光是看到那地上的一道影子,依稀猜出她在擦眼淚,好像魂魄也飛了出來要跟著她一樣。
而他只是遲疑了一會兒,花滿樓已經更先幫他做了他想做的事情,用手帕擦拭著她的眼淚。
“總是這么哭,怎么行?”他好似總是在嘆氣,這段時間來已經是不知道為了這個姑娘嘆了多少次氣。
可自己又偏偏有些樂在其中,帶著任何人都能夠察覺的愉快,唇邊也總是有著淺淺的笑容。
他的手探索著,撫摸在她的面容上,對于花滿樓來說,這已經是很逾越自己與人相處的界限了。
但花滿樓總是溫柔的,他對花溫柔,對草溫柔,對世間萬物都有著屬于自己的理解和熱愛。
對于那些東西他給予的情緒是寬和的,可獨獨在云月兒這里,他的情緒是狹窄的。
在冒出‘狹窄’這個詞語的時候,花滿樓也有些不明,最后還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