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葉孤城、西門吹雪,還有把不甘和不舍十分外露的司空摘星都離開了這里,給他們留下了空間。
走的時候,司空摘星還頻頻回頭看他們呢。
那徐徐吹拂的樹蔭下,花滿樓身上不斷被微風吹拂的衣袂是溫柔的,他腰間的錢袋輕輕的晃動著,而云月兒微微揚起的的裙角也是溫柔的。
花滿樓手里的風箏還沒有放下,也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站定在她面前,伸出了手。
他們什么話都沒有說,云月兒只是這樣抬頭看著他的眉目。
其實他笑起來的時候,一直都很好看,微笑著的唇角,心中對生活的熱愛,也全部被托舉在臉上。
宛若世間皎月,也像是春日的暖陽,總是和煦得讓她覺得很舒服。
粗糲的指尖又和五年前觸摸她的臉頰來確定她一樣,細細的觸摸著她的模樣,手上的溫度有些灼熱了。
云月兒閉了閉眼睛,也讓自己陷入黑暗當中,這樣就可以和他一樣感覺到他身上那種自然而又淺淡的氣息,溫雅而又從容。
而花滿樓便是觸摸到了她眼尾的濕潤,那些眼淚像是自己怎么揩都揩不去一樣,落得越來越多,也落到自己的心上。
良久她漸漸止息,恢復了平靜,只是聲音還有一些哽咽,“……花七公子,五年前我說要幫你治眼睛的,現(xiàn)在我會幫你治好的?!?/p>
花滿樓感覺到了落空的手,還有她后退的一步,又聽得她說的話,微怔。
從前她都是喚他七童,什么時候喚過他這樣生疏的稱呼?
他捻動著手上沒有干的淚水,心頭驟痛,“……那治好之后呢?”
云月兒的話語有些遲滯了,垂著眼睛看他腰間的錢袋,“……我不需要賬房先生,花七公子……錢袋給我。”
花滿樓垂落的手的動作也十分緩慢,一點一點托舉著那樣僵硬的關(guān)節(jié),覆蓋上那陪著自己五年,連自己都不舍得多摸的錢袋。
指尖又一次拂過那上面翩翩而飛的蝴蝶,她的技藝是精巧的,也帶著自己的巧思和情愫。
停留在夢里,如雨中逢花的蝴蝶終于是要飛出他的掌心了。
“里面的錢我保管得很好,”花滿樓的胸腔似乎也被開了一個大洞,他總以為任何刀槍劍斧再怎么穿進去都不會痛了,現(xiàn)在又告訴他,這里還是會疼得厲害,“……錢袋我也保管得很好?!?/p>
錢袋被他摘下來,依舊是很不舍的捻著,本來只是說著里面的東西,又要求她同情,才添補了后面那一句祈求的話語。
“……穗子臟了,”她垂著眼睛,一下子就從他手里把錢袋‘搶了’過來,把上面自己編的穗子扯開,剛才他上樹的時候,穗子蹭到了樹上散碎的樹皮,一下子便臟了,“明天開始治眼睛,吃好睡好心情好?!?/p>
縱使她的語氣是這樣冷硬別扭的,但是她愿意給他一個解釋,花滿樓也覺得全身都在回溫,歡喜得不得了。
就算是她還排斥他。
“我聽鄭兒的?!被M樓依舊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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