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柯再次有意識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到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周圍有一種霧蒙蒙的感覺。稍遠一點的人基本上看不清樣貌。
“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是誰?”牧柯看著面前的人熟悉的面孔,甚至有些驚悚。
兩個人實在是離得太近了,近到會給人帶來恐懼感。
沒人回應(yīng)她,周圍一片寂靜。
牧柯跟著不斷移動的“她”走進原本無法看清的地方。
驚訝地發(fā)現(xiàn)周圍一個個的人自己都認識。
瘦得脫了形的母親,狼狽潦倒的父親,年幼的弟弟······
都是熟悉的模樣。應(yīng)該說是牧柯當(dāng)年熟悉的模樣。
父親因為社會輿論找不到工作,被幾乎所有醫(yī)院拒絕接受,父親一位姓張的朋友開了一個小診所,請父親過去坐診。
但是沒過多久這件事就被曝光了。
他們這個四口之家受到了更大的打擊。
父親也因此一蹶不振,開始抽煙酗酒······甚至有的時候會對母親、自己甚至弟弟動手。
那段時間對于牧柯來說,任何地方都比“家”這個地方好,但是她不能不回去。
后來父親死了。
死于一場車禍。
那個男人醉酒后沒看見紅綠燈,被車直接撞出去了。
可能是慣性原因,最后連尸體都是四分五裂的。
挺可笑的,一位德高望重的醫(yī)生、寬厚開明的父親變成了加害者,變成了家暴男。
真是戲劇化啊。
牧柯想逆著人流走向自己的家人。
但她辦不到,她似乎并不具有身體的控制權(quán)。
跟著人流走在一條大道上。
兩邊似乎是河岸?這不由得讓牧柯想到“黃泉邊奈何橋”這種很不科學(xué)的說法。
“上課啦!”
一陣頭暈?zāi)垦:?,除了聽到上課鈴聲之外還有熟悉而又焦急地呼喊。
還有那張熟悉的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
“嗯?上課了?”
牧柯揉著眼睛迷迷瞪瞪地站起來開始哼歌。
“你這歌唱的每個字都有它自己的想法哈!”葉薰,也就是牧柯的同桌嘲笑她。
作為一個五音不全——兩個音去結(jié)婚,兩個音去隨份子還有一個音在家睡懶覺地那種不全的人,牧柯確實不是很擅長唱歌。
即使是唱同一首歌、在每天的同一個時間段唱的,牧柯的調(diào)都不一樣。
就是,走調(diào)走的很神奇。
“欸對了,我跟你說,我做了個很神奇的夢!”
牧柯被嘲笑了一句就不想繼續(xù)唱了,然后就手欠兒去扒拉徐念,“真的,我記得可刺激了?!?/p>
“做了什么夢?”
“啊——”牧柯仔細想了想,夢境給她留下的只剩下了一種驚悚震撼夾雜著焦急的感覺,但是實際內(nèi)容她確實是······
“我好像不記得了?!?/p>
“?!?/p>
周圍的人都沉默了。
“快上課了,別鬧!”
不安分的手被捉住拉了下來,但是沒有被甩開,反而被捏了一下才松開。
徐念回頭對牧柯笑了一下,“好好上課?!?/p>
“嗯嗯,好嘞?!蹦量乱怯形舶?,現(xiàn)在她都能螺旋上天了。
心里因為夢境產(chǎn)生的不適感瞬間消失,隨之而來的是因為和喜歡的人親密接觸的甜蜜和喜悅。
直至上課,站在旁邊認真唱歌的葉薰都能看見兩個人周圍咕嘟咕嘟冒出來的粉紅色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