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主動認(rèn)錯
季亭嵐聽后,接過圣旨,道:
“臣,領(lǐng)旨謝恩?!?/p>
拿到手后,他覺得這個圣旨就是個燙手山芋。
九千歲那件事情他到現(xiàn)在都還在受罰,現(xiàn)在又出了這么個事兒,他怎么跟先生交代。
比起犯上的罪名,他更加不想讓先生知道他還在和九千歲有聯(lián)系。
將小黃門送出去后,文淵閣的一眾官員看著這個場景各有各的想法。
花大人:“哇哦,這小子可真勇啊?!?/p>
蘇大人:“嗯嗯,連方大人的活兒都敢搶了,真是不要命了?!?/p>
花大人:“他不是方太傅的學(xué)生嗎?聽說方家規(guī)矩可嚴(yán)了,他這是公然挑釁吧?”
舒大人:“應(yīng)該算。”
花大人:“不過他連九千歲和公主殿下都能撬得動,這小子不簡單吶。”
舒大人:“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辦法?”
言大人:“你管他什么辦法,現(xiàn)在人家背靠兩座大山,咱們可惹不起。”
他們聲音不算太大,但是也悉數(shù)被兩人聽了進(jìn)去。
季亭嵐心想,要不是礙著方晏閣在這兒,他非得一人一腳給踹出去,
方晏閣同樣聽見了這些人的議論,他放慢了語速對著季亭嵐道:
“自己和你先生說明白?!?/p>
“是?!?/p>
說完后方晏華進(jìn)入文淵閣,進(jìn)去時他特意瞄了那幾個說話的官員。
那幾個議論的官員收到方晏閣的眼神,自覺說錯了話也不再多嘴,其他圍觀的人見此也都連忙回去。
文淵閣再皇宮西南角,坐北朝南,光線明亮,東墻設(shè)置了書櫥,近百本古籍放置在上面,西墻靠著窗戶,總共放了有七張書案,上面文房四寶俱全,還有一些未及時整理的卷宗和奏疏。
這里就是他辦公的地方。
方晏閣的位置是正東面,那個地方就只擺放了一張漆木雕花古蘭桌。
上面的物品擺放整齊,書籍在左,右邊擺放筆墨,還有幾只可愛的瓷娃娃在上面。
此時方晏閣正在從上面將他已經(jīng)整理好的瓊林宴卷軸拿出來。
一共有五卷,他一并拿好將其交給跟著他進(jìn)來的季亭嵐。
“既是陛下吩咐,你好好做就行?!?/p>
方晏閣只照常將東西交接給他,然后繼續(xù)處理他自己的事情。
季亭嵐將這份拿過來的卷軸拿來,回到他的位置上,之后日常和他做事盛楚瞻湊到他身邊來,低聲道:
“這都不罰你?看來你最近可是過的很滋潤嘛。”
盛楚瞻在文淵閣的官職不高,但是他來的早,資歷老,人又放得開,所以在這里和大部分的同僚關(guān)系都是較好的,依著和方晏閣同窗的關(guān)系,他待季亭嵐也較旁人親近些。
“你就莫要嘲笑我了,我過的好不好你還不知道嗎?”
上次他大晚上將他先生送回來就和另外兩人來了一次三司會審,季亭嵐可記得清清楚楚。
“嗯,照我對他們倆兄弟的了解,那我建議你還是去你先生那里認(rèn)個錯比較好?!?/p>
盛楚瞻將他拿回來的卷軸壓住,阻止了他打開卷軸的動作,然后他就見盛楚瞻煞有介事的同他道:
“你最好現(xiàn)在就去。”
“現(xiàn)在?”
他不理解盛楚瞻為什么要他現(xiàn)在就去認(rèn)錯,況且現(xiàn)在這個時辰先生還在書院教學(xué)呢,他這里也有事走不開。
盛楚瞻見他疑惑,忙解釋道:
“我對你先生是沒你了解,但是我了解君寒啊?!?/p>
季亭嵐聽了后,思索了一陣,將盛楚瞻的手從他的卷軸上拿開,展開一個拿起來看。
“你可別不相信我說的,你看現(xiàn)在君懷不是還在學(xué)院嘛,那兒人多,你要是現(xiàn)在去,你家先生定不會為難你,而君寒若是知道你都這么在大家面前承認(rèn)錯誤了,這邊的面子不也就圓過去了?!?/p>
面對盛楚瞻熱情的建議,他內(nèi)心有點動搖,盛楚瞻說的這個方法確實挺不錯。
若是他先現(xiàn)在去了,說不定真的就能這么解決。
他神色不變,眉頭皺在一起,嘴角一咧。
反正都得被清算,他倒不如去試試。
打定了主意,他對盛楚瞻撂下一句:“今天來新人,你記得帶他們轉(zhuǎn)轉(zhuǎn),我有事兒先走了?!?/p>
盛楚瞻淡然一笑,知道自己的勸導(dǎo)起了作用,對季亭嵐的話朗聲應(yīng)下。
而一邊的方晏閣看見,眼神中閃過一點不可知的意味,只是未多說,默默看著季亭嵐離去。
季亭嵐是自己一人來到景安書院的,能來這里上學(xué)的全都是京中高官貴族的子弟,他當(dāng)初家道中落,自然是不能來的,就算后面拜了方晏華為師,他也沒有來這里上過一天學(xué)。
景安書院在皇宮以南的位置,和文淵閣隔了三條街,他走著過去也不要多久。
現(xiàn)在學(xué)生才剛剛上課,在大院門口幾乎見不到一個人,偶爾幾個公子隨侍的書童出來,突然見到他這么個官員都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行禮都哆哆嗦嗦半天,也不知是干了什么虧心事。
在這個時辰書院不常來人,他的突然到來也引得不少上課分心的人探出窗外來看他。
輕車熟路的走到先生正在上課的閣樓,冬季嚴(yán)寒,書院的門窗開的很少,但也有不少,他能很輕易的看見里面上課的先生。
此時方晏華手上拿著一卷《大學(xué)》,正在給里面的學(xué)生講解其中字詞。若是遇到不認(rèn)真聽講的學(xué)生,他還時不時用手里的書籍輕輕敲在那人的書案上以示提醒。
有時候他也會叫人站起來回答問題,若是沒有回答上來,他也不惱,只耐心將其解釋清楚。
方晏華在書院中的氣性是出了名的好,故在學(xué)生中頗受愛戴。
他教的學(xué)生大都是近兩年要去參加科考的人,每日的課業(yè)比起其他的學(xué)生要多很多,就像昨日的默寫,他們都要比其余學(xué)生多出兩篇來。
季亭嵐在門口徘徊了一陣,他不知道先生有沒有看見他,倒是有幾個坐在窗邊的人看到他了,還向他打了招呼。
幾個人動作較大,一下將里面的方晏華吸引了過來。
方晏華來到那幾個人書案前,指了指其中一個高個子的人道:
“我剛剛說了什么?”
那個人被當(dāng)眾點名字,又是走神,看方晏華就站在他面前,連忙慌慌張張地站起來道:
“回太傅,您剛說~呃。。。說的是。。。是。?!?/p>
他剛才在走神,自然不知道方晏華說了些什么。方晏華見他吞吞吐吐,面色潮紅,知道他說不出來。
“我剛剛說的是: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你來給我解釋一下意思?!?/p>
“太傅,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