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子時(shí),太真殿外。
一輪明月,正當(dāng)時(shí)。
太真殿入得云間,那月色景觀,更較其他地方,美上幾分。
那輪明月,碩大,明亮,放佛伸手便可探得到一般,似一扇通往天穹的通天入口,透著明亮,透著圣潔。
楊如璧望著這輪月,在月光之下,運(yùn)起太陰真氣來。
只見她將周遭氣運(yùn)的一股,凝在了指間,于是那食指與中指上便延伸出一道劍氣來,在月光下,那聚氣而成的劍,若影若現(xiàn)。楊如璧便憑著這劍氣,捻著劍訣在月光下舞了起劍來。
月光下,那舞劍的身影,輕盈,曼妙,飄搖仙袂,恍若洛神驚鴻;那若影若現(xiàn)的劍氣,上下紛飛,如落英繽紛,又似雪落中原,道道劍氣縱橫,纖細(xì)如晶瑩菊瓣。
這套劍法并身法,便是太陰王氣下的王道氣運(yùn),而那聚氣而成的劍刃,便是太陰王道下的王道霸劍。
王道帝皇霸劍,從來都不是一把實(shí)體的劍,而是憑周身氣運(yùn)而成的一股運(yùn)用自如的劍氣。
楊如璧將這劍氣招式運(yùn)了一遭而止,停了下來,收了劍氣,來到了太真妃子身邊。
“娘娘”,楊如璧恭敬道。
太真妃子開口道:“可以了,你的王氣已成,只是尚不得純熟,需一番歷練,相信總有一天,可至化境?!?
“都是娘娘抬愛!”
太真妃子笑了笑,將行著禮數(shù)的楊如璧扶了起來,言道:“阿璧,你可還記得,我為什么要傳你太陰王氣嗎?”
“記得,娘娘是對我給予了厚望,希望我有朝一日同太陽王氣傳承一道合奏王道氣運(yùn),為帝為后,正天下正道王綱!”
仙妃聽罷,點(diǎn)點(diǎn)頭,突然深思起來,似有萬千情結(jié)。良久,才對楊如璧說:“這此的任務(wù),可記得?”
“自然記得,娘娘,如今魔星作亂,天下王道氣運(yùn)今兒個(gè)真是衰微時(shí)候,俠王兩道素來相生又相克,故予以正王道必要得俠道群豪相助,而如今的俠道因?yàn)楦鞣N緣由也是四分五裂,而欲要俠道歸元,西府蒼穹巔是關(guān)鍵。娘娘此次便是要我隨廣林真人入西府,尋得那蒼穹尊主并說服他出關(guān),以正天下正道王綱!”楊如璧言道。
太真妃子聽罷點(diǎn)了點(diǎn)頭,長吁了口氣,對楊如璧言道:“距天亮還有些時(shí)候,到房里去休息片刻,天亮之后便出發(fā)去廣林閣吧!”
“是,娘娘,弟子告退?!庇谑菞钊玷当阃讼铝恕?
太真妃子立在中庭,望著中都的方向,卻突然悵然起來。
“陛下,皇兒,你們可還相安無事?”仙妃在心底如此這般的言了一句。
翌日,卯時(shí)剛過,楊如璧便收拾好行裝,拜別太真妃子,直下地望天都來。
走過回廊云棧,踏下百里險(xiǎn)峰。楊如璧便尋著廣林閣的路,徑直朝前走去,卻在這時(shí)被一個(gè)人喊停了腳步。
“走錯(cuò)了,那可不是去西府的方向!”那人站在他的后面,言道。
楊如璧吃了一驚,轉(zhuǎn)身躍起,架開了架勢,卻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非佛道。只見他依然一套不僧不道的行頭,只是將那頂僧帽拿了去,依然一臉的慵懶,一臉的無精打采。
“真人!”楊如璧抱手行禮到,同時(shí)不自覺的低下頭去,生怕再對上那雙眸子。
“不是說過了嗎?叫我非佛道!”少年笑道。
“真……非……你怎會(huì)在此處?”楊如璧連著叫了“真人”和“非佛道”兩種稱謂,卻自覺這兩種稱謂似乎哪個(gè)都不尚妥帖,于是便終究沒有叫出口。
非佛道見她如此,也是頗有無奈,說道:“罷了,看你這般也是沒奈何,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那……好的?!?
“抬起頭來吧!放心,這次我絕不用圣瞳窺你心境!”
“嗯,好!”楊如璧說著,便將頭抬起來說話。
“我會(huì)來這里,是因?yàn)榻裉焓窃摮霭l(fā)的日子。”
“???”
“關(guān)于你剛才的問題?!?
“哦?!?
“走吧!”非佛道一轉(zhuǎn)身,將手背在后面,向前走去。
這時(shí)楊如璧才看得真切,原那非佛道的背上,背著一件兵器,那兵器生的奇怪,似盾非盾,似劍非劍;寬一尺而長二尺有余,刻云紋而兩邊生刃;通體青綠,不似一般金屬而成,倒想是用一塊渾然天成的美玉雕刻而就的。
楊如璧看著他背上的兵刃許久,終究不明白這是件何等器物。非佛道卻在這時(shí)言及道:“這是一把劍,叫做‘游飏’?!?/p>
“游飏?”楊如璧將劍的名字重復(fù)了一遍。
“很不得體是嗎?看著如此笨拙的一件器刃?!狈欠鸬涝俅尾峦噶怂囊苫?。
“嗯,覺得這都算不得是一把劍!”
非佛道聽罷她的言說,露出了一絲笑意,言道:“你總算是坦誠了一回!”
楊如璧聽罷不語,只是跟在他的旁側(cè),向前走著。
這時(shí),卻從山間的迷霧之中,跳出一對龐然大物來!
兩物忽的從云霧中跳出,凌空丈余,待楊如璧定睛看時(shí),原來是兩只赤白猛虎,這虎通體花白,四肢壯碩過牛,一條花白尾巴如鐵鞭一般;頭顱碩大,睜著滴流圓的一雙招子,竟如銅鈴般大?。贿谥X獠牙,如同鋒利的短刃匕首。
楊如璧心下一驚,便要聚氣成刃,沖上去搏斗宰殺,非佛道卻一把將她攔住,閉了她的氣運(yùn)罩門。
“不用驚慌,自家朋友!”非佛道言。
只見這兩只赤白猛虎,躍得二人面前時(shí)候,卻突然變的乖巧起來,繞著非佛道,蹭身揚(yáng)首,如同家養(yǎng)的犬類。
非佛道將手遞出,其中的一只竟然將一雙快過人手三倍大的爪子放在了非佛道的手心。非佛道順勢將虎抬起,將那碩大的頭顱抬在面前,在猛虎的大圓耳畔細(xì)語了幾句。
那猛虎好似通了人性,聽罷前爪離了非佛道的手心,四腳一著地,竟然向著楊如璧走來,也似在非佛道身邊那樣在她身邊乖巧親近起來。然而楊如璧到底是頭遭與如此猛獸接觸,不由得心生警覺,提著氣運(yùn),架著陣式,直往后退。
“說過了!他們是朋友,你無需機(jī)警?!狈欠鸬绤s早已俯下身子,去撫摸那猛虎的脖頸頂皮。楊如璧見狀,便也鼓起了些勇氣,伸出手去摸那猛虎的頂額,那虎將頭矮了一矮,順著她的手,在她掌中主動(dòng)的蹭了起來。楊如璧這才卸了警備,放下心去。
“此去西府,路途遙遠(yuǎn),于是我找來了它兩充當(dāng)個(gè)腳力,本以為它兩是受不得這胯辱的,沒想到竟然很爽快的便同意了!”
“你是說,我們要騎著這兩只大老虎去西府?”楊如璧問道。
非佛道搖了搖頭,“不,它兩只帶我們一程,不過沿路上還會(huì)有其他的朋友幫我們?!?
“其他朋友?也是……”
非佛道聽著楊如璧的話,點(diǎn)點(diǎn)頭。
“好了,上路吧!”非佛道一提胯,那猛虎便將身體一矮,待到他在其背上坐穩(wěn)了,方才將身體挺起。
楊如璧照模學(xué)樣,也將胯提了起來,她面前的那只老虎便也矮到了她的胯下,楊如璧騎在虎身之上,只覺得那背上橫肉結(jié)實(shí)寬闊,皮毛濃密間傳來陣陣溫?zé)?,只是那濃密的皮毛弄得人皮膚有些刺癢。
“將脖子摟緊了,它們跑起來很快的?!狈欠鸬捞嵝阎f。
楊如璧便將虎脖子摟了幾摟。
于是,這兩只猛虎一躍而起,又跳入到了云霧之中,載著二人,向著西府的方向,出發(fā)了。
縣衙里有一處后院,后院有一排房子,房子青轉(zhuǎn)綠瓦,窗明幾凈,黃昏時(shí)侯落日西山鳥雀歸鳴,清晨時(shí)侯旭日微風(fēng)紫氣東來。堂外的暄囂,后院的清靜,趙易有些喜歡這里了。
他躺在屋子里的床上,床上厚厚的棉被,干凈,清新,溫暖。
溫暖的爐火,已經(jīng)燒了三天,燒到明天早上,便是大年初一了。
今年的春節(jié)要在永和縣衙過了,永和的百姓,永和的對聯(lián),永和的爆竹,永和的新年,普通又很新鮮,平凡又很期待。
他的面色依舊很白,偶爾還會(huì)咳嗽,但比起三日前,一清閣樓上,總算好了很多,總算有了希望。
但是自己的病。。。。
趙易不愿意再想下去,想下去心會(huì)有些煩,也許會(huì)煩一整天。
這時(shí)候天色剛剛亮,昏昏的亮,但院外已有掃地的聲音,好像每天都是這個(gè)時(shí)侯,杜十一的家人都會(huì)早起打掃干凈院子,院子里有什么,有幾棵樹,幾張桌子椅子,他都不清楚,三天來他一直在床上,飯食都由杜十一親自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