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歸院落，燈火下樓臺。民國就是一場散去的戲，曾經(jīng)鑼鼓喧天的傾城故事，早已淹沒在落落風(fēng)塵中，不知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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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口的連灝塵面不改色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只如一場已經(jīng)爛熟于心的戲劇表演再一次繪聲繪色地重現(xiàn)，腦海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下一幕的場景。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地上那一灘灘的血跡和零零碎碎的玻璃渣子，直到宋亞軒踉踉蹌蹌地從他身旁走過，濃厚的血腥味在鼻息間彌漫。

連灝塵抬起頭看向屋頂上那個只剩下金屬支架的燈，光禿禿的。

整個房間的光亮消失大半，楊司令好像置身與無邊無際昏暗的，密不透風(fēng)的烏云之下。

沈鷺洋緊緊跟在宋亞軒身后，時刻關(guān)注他的情況，路過連灝塵時，扭頭瞥了一眼?；野档臑踉坡?，悄悄在他高挺的鼻梁和飽滿的額頭上抹下一層與他灰色衣服相映的淡淡陰影。干凈整潔的短發(fā)上顯映出圈圈點(diǎn)點(diǎn)的光斑。

沈鷺洋卻覺得現(xiàn)在的他好像根本就不是那個被嗆得逼出眼淚，直不起腰的連灝塵了。他的腰板筆直，他的眼神犀利。沈鷺洋無法將他和那個眼眶微紅的連灝塵聯(lián)系起來。

可現(xiàn)在還有更棘手的問題，沈鷺洋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繼續(xù)想下去了。目視前方，跟著宋亞軒接著走。

上下樓的樓梯成了四個人的分割線，上面兩人一動不動，回味著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下面的兩人卻在思考著接下來的去向。隨著步伐聲逐漸減弱，四人漸行漸遠(yuǎn)，直至一方隱匿在黑暗里。光與暗的割裂，靜與動的張力

連灝塵和楊司令的嘴角掛上了一抹難以琢磨的笑

沈鷺洋隨宋亞軒來到門外

快門聲接連不斷地響起，刺眼的燈光一個個交錯排列在眼前。一群記者蜂擁而上，鋪天蓋地的言語向虛弱不堪的宋亞軒和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沈鷺洋涌來。一個個的問題都是那么得難以回答。

跟在沈鷺洋身后的士兵上前推搡著不斷往前擠的記者們，騰出一條狹窄的小道，兩個士兵半推半就著宋亞軒上了車。

沈鷺洋目光緊緊鎖定三人的背影，直到三人消失在人群簇?fù)碇小Ｋ谎圆话l(fā)地看著面前的熙熙攘攘，看著那些記者不要命地扒在車旁邊，阻擋著車的發(fā)動。

士兵攔下那些記者們后，他們轉(zhuǎn)移目標(biāo)看向在門口駐足觀看的沈鷺洋，立馬又像野馬脫韁一樣簇?fù)淼缴蝥樠笊砼浴?/p>

沈鷺洋拉低一下帽檐，遮擋住了眼眸里的低迷悵惘。

沈鷺洋“攔住他們。”

沈鷺洋淡淡地吐出幾個字。

很快，沈鷺洋的眼前也出現(xiàn)了一條擁擠狹窄的小道，他沒有絲毫猶豫，順著那條空隙走了出去。

夜晚的寒風(fēng)越來越冷，無形的冰刃刺向側(cè)頸。潮熱粘稠的血液包裹，卻還是分外地冰冷疼痛。

晃眼的路燈燈火顯映的黑影倔強(qiáng)又清冷，游逛在片片喧鬧中。

沈鷺洋離開人群，坐上車后，眼神還在瞟向宋亞軒離開后已經(jīng)萬分寂靜的小巷。汽車緩慢行駛，在月光的指引下蝕向另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