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已過萬重山,心靈的港灣需要唯美的慰藉。在風雨兼程的旅途中,我們不斷尋找,那一份觸動心弦的美好。讓唯美的意境,成為我們不朽的信仰與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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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府
蘇毓拿著詩集,對著上面不熟的繁體字進行記憶和臨摹。
蘇毓“真是沒想到,我以為只有出去旅游的時候,才會遇到語言不通的時候,也只有到那時才會覺得書到用時方恨少?!?/p>
蘇毓“可是現(xiàn)在就遇到了,而且難度直接上了一個檔次?!?/p>
蘇毓高高舉起蘇凱宏抄寫的詩集,上面的字,剛勁雄渾,古樸厚實,筆鋒間盡是威嚴卻不失風度。
蘇毓不由得伸出手指,用指尖臨摹字跡的一筆一劃。
筆墨間的的韌勁在紙張上煥發(fā)新生,一撇一捺間蘊含的豪氣與松弛盡顯。
詩集舉至頭頂,遮掩住房頂中央的泛黃光線。詩集邊緣鍍了一層神秘氛圍的黑邊。
蘇毓無奈地嘆氣,頭往下仰了幾下后,重新坐好,伸了個懶腰,無意中碰到一個冰涼堅硬的東西,骨關節(jié)的疼痛讓蘇毓的半邊胳膊變得麻木了。
她不由得痛呼一聲。
蘇毓“??!”
蘇毓捂著胳膊,低頭看向那個抽屜外的拉環(huán)。抽屜已經(jīng)被她蹭開了。一朵精致小巧的桃花籠罩在灰暗的陰影中。
蘇毓好奇地將那朵“桃花”從中拿出來。“桃花”印在一條絲綢手絹上,手絹包裹下是一把扇子。蘇毓合上抽屜,攤開手絹。
看到手絹背面印了幾個紅色的字,純白色的手絹配上大紅血色的印記,蘇毓心中卻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沒有任何記憶!
只有一種被死死揪住的感覺,讓她喘不過氣來!
蘇毓顫抖著手將手絹翻了個面,手絹的背面赫赫然地寫著兩句詩。
“梧桐半死清霜后,頭白鴛鴦失伴飛?!?/p>
蘇毓雖然不懂詩的意思,但看到“鴛鴦”,“失伴”這兩個詞的時候,心里也大致知曉這是夫妻間一方故去,另一方提筆悼念。
這幾個字繡的不算太精巧,甚至還有些笨拙,有幾個的線頭遺漏,兩行十四個字參差不齊,起起伏伏。
蘇毓指尖觸及那些大紅色的一根根密密麻麻排列整齊的字體時。一段痛苦到不遠回想的畫面強行打破腦海的堡壘,單刀直入。
蘇凱宏慈祥和藹的削瘦面龐在昏暗的燈光下越顯蒼涼,可眼睛里的那一抹亮光卻是夜晚中的壓抑所抹殺不掉的。盡管眼睛全神貫注地盯著每一條紅線所落的位置,可奈何針眼鋒利,幾次扎入指尖,粘稠厚重的鮮血一滴滴地在木桌上雕刻成花。
蘇凱宏怕血紅色玷污純白的手絹,便放下手中的針,將受傷的手指放入水中洗凈,幾次反復,手帕上的字繡好了,手指也已經(jīng)泡麻了。
蘇毓一邊感嘆民國時期有這樣一種死生不棄,情比金堅的感情而感到佩服,另一邊又在疑惑為什么自己會感到窒息和恐慌。
蘇毓將手帕疊好后,拿起擱置在一邊的那把折扇。
白玉般的扇面上拔地而起幾根光禿禿的樹枝,朵朵血紅的梅花懸掛其上,鋪天蓋地的凄涼從那紅若鮮血的高潔梅花和凄涼孤獨的枝干中溢出。
最高的樹枝上方,留下幾句話。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剛勁有力的楷體,與爹爹所抄錄的詩集的字一樣。蘇毓撫上枝頭一朵傲然綻放的血梅,心中卻兀然悲涼。一些詭異的凄慘哀鳴在耳邊回蕩,但她卻看不見任何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