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無恙聽喬婉娩說起李相夷與無憂劍客一戰(zhàn)之事,頗為驚訝地掃了他一眼。
阮無恙:沒看出來啊,你還有這般好心腸。
李蓮花:過獎,過獎。
李蓮花謙虛一笑,心里卻尋思著,這回總算是個好印象了吧?
喬婉娩對著百川院諸位言明劍被掉包之事,轉(zhuǎn)過頭便看見阮無恙和李蓮花“眉來眼去”。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輕咳一聲,阮無恙看向喬婉娩,只見喬婉娩對她促狹一笑,還別有深意地瞥了眼李蓮花。
阮無恙疑惑地歪歪頭,喬婉娩無奈,得,這還沒開竅呢。
少師劍被盜一事事關重大,百川院佛彼白石和肖紫衿喬婉娩,以及李蓮花阮無恙還有方多病,一并來到存放少師劍的劍室。
紀院主表示自三日前喬婉娩和肖紫衿帶著少師劍回來,便把劍存放在此處,直到今日之前,都沒有任何人出入過此地。
石水突然盯著地面:“你們看,這里好像有問題?!?/p>
兩名弟子將石臺移開,露出底下的地道。
“好家伙,這兒怎么有個地道啊?到底是誰,什么時候挖的?”
李蓮花眼皮子一跳,突然瞄了一眼喬婉娩。
阮無恙就在旁邊,正好看見這一幕。
她嘴唇不動,悄聲道:“不會是你吧?你要是真想拿回劍,直接言明身份就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李蓮花看了眼地道,同樣嘴唇不動:“不是我?!?/p>
不過說起地道,他確實挖過一個。
幾人決定下地道看看。
肖紫衿擔心喬婉娩:“婉娩,地下空氣不好,別激起你的喘癥,你還是別下去了吧?”
“不,少師劍是我千辛萬苦尋回來的,讓我干等著,我怎能安心?走吧?!?/p>
幾人依次進入地道,點起火折子往里探。
方多病敲了敲石壁:“這洞少說也有半個月了,可是少師劍是三日前才送到,被封入劍室密庫,難道有人未卜先知了?”
喬婉娩似是想起什么:“半個月前?那時我已與紀院主傳信,議定了將少師劍存放入密庫的事情?!?/p>
紀院主點點頭:“能接觸到我們來往信函的人并不多,看來,得從我們身邊人查起了。”
幾人繼續(xù)前進,里面豁然開朗。
石水:“從這里開始,便是一道分界,咱們剛剛走過的才是新挖的,這里的便有些年頭了?!?/p>
方多病補充到:“少說也有十年了?!?/p>
喬婉娩有一瞬失神:“這地道……”
“婉娩,可是身體不舒服?”
喬婉娩看了肖紫衿一眼,搖搖頭。
阮無恙若有所悟,這地道,恐怕和李相夷有關。
“李蓮花,快來看!這里有一具尸體!”
“借過一下?!?/p>
李蓮花簡單查看這具女尸后,下結(jié)論:“死了有兩個時辰了,是被當胸一劍所殺?!?/p>
“阿柔?”
喬婉娩忽然出聲。
她上前蹲下,“這是我的婢女阿柔……難怪今天我從早上起來就找不到她。”
云彼丘:“她可知少師存放密庫之事?”
“我和紀院主的信件往來,都是由阿柔送出去的。”
肖紫衿:“傷口薄而利,像是少師劍留下來的?!?/p>
石水發(fā)現(xiàn)兩處鞋?。骸斑@一處有兩種鞋印,鞋印并不凌亂,兩人并沒有發(fā)生爭斗。他們相對而立,阿柔猝不及防被殺害?!?/p>
查到這一步,整件事情已經(jīng)很明顯了。
阿柔與人合謀,掉包少師劍,結(jié)果被合謀者滅口。
通過另一種鞋印,李蓮花又推測出此人藏匿于普渡寺,結(jié)合他之前從無了大師那里聽到的,普渡寺半個月前來了一個新的廚子,與阿柔合謀之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
石水發(fā)現(xiàn)石壁上有一處裂縫,似與外界相通,便用青雀鞭卷起一根木頭,砸開那處裂縫。
一束光從裂縫處漏進來,恰好落在李蓮花身上。
那一瞬,他們仿佛看見了故人。
阮無恙沒見過曾經(jīng)的李相夷……也不對,李相夷在她家屋頂上亂竄時見過一次,不過黑燈瞎火的,她也沒細看。
不過,此時的李蓮花確實格外驚艷。
她在看李蓮花,卻不知有人在看她。
阮無恙站在光影交界之處,方多病本是無意一瞥,卻突然愣住。
不知為何,方多病此時看著阮無恙,忽的生出一絲熟悉感,仿佛他們在很久以前便見過。
平日里,阮無恙總是頗為散漫的模樣,也會同他們說笑,從沒有像這一瞬……距離感如此明顯。
少了那些閑散的神態(tài),方多病才發(fā)現(xiàn),阮無恙的脊背永遠都是筆直的,此時她不笑,疏離淡漠之意便從眼中泄露出來。
沒等他細想,阮無恙轉(zhuǎn)頭看他,身上又是他熟悉的感覺。
是……錯覺嗎?
方多病對她笑笑,心里的異樣卻遲遲消散不去。
眾人各懷心事,離開了地道。
普渡寺,眾人尋到廚房時,那賊人,也就是普渡寺新來的廚子靜仁已經(jīng)不知去向。
幾人在廚房找到了阿柔寫給靜仁的信。
原來阿柔心悅那靜仁,而靜仁癡迷于少師劍,阿柔為情愛所蠱惑,心甘情愿為靜仁偷來了少師劍。
原本是打算將劍借給靜仁觀賞一番后便換回去,誰知靜仁心思狠毒,直接殺了阿柔。
阮無恙咂舌:“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一句話無差別攻擊了在場的三名男子。
肖紫衿礙于喬婉娩不好說阮無恙的不是,只是悄聲跟喬婉娩表忠心。
方多病不知為何,從地道上來后便有些心不在焉,也難得沒和阮無恙斗嘴。
至于李蓮花?
在場的幾個人里,就數(shù)他最能胡咧咧,他沒底氣反駁。
無了大師只是一笑而過。
線索也查的差不多了,無了大師請肖紫衿和方多病去地道里,將阿柔的尸首帶上來。
隨后,邀請喬婉娩和李蓮花去禪房稍坐片刻。
阮無恙正打算識趣地找個借口離開,誰知喬婉娩叫住了她。
“無恙,我們也許久未見了,不如一同去無了大師的禪房,坐上一坐?”
阮無恙心說你們舊情人相會,我去當什么夜明珠。
正要委婉拒絕,誰料李蓮花也忽然開口:“是啊,無恙姑娘剛剛也跟著忙了許久,不如一同去無了和、大師的禪房里休息一下?”
阮無恙滿頭問號,盯著李蓮花:你什么情況?
李蓮花:幫個忙,算我欠你一次。
阮無恙:你和阿娩敘舊我去當柱子嗎?
李蓮花:哎呦誰說我要敘舊了,阿娩現(xiàn)在很好,我不打擾她才是最好的。
阮無恙無法,感覺自己被說服了。
阮無恙:行,算你欠我一次。
李蓮花:大恩大德,我李蓮花一生銘記!
兩個人眼神交流也不過兩個呼吸的功夫,阮無恙再開口便答應下來:“那便麻煩無了大師了。”
無了大師摸著胡子,笑瞇瞇地不知道在打什么餿主意:“阮施主客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