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無桀……”

雷無桀像是被她的聲音喚醒，迷迷茫茫地抬起眼，又站起身撐在桌上，用被灑出來的酒液沾濕的手掌貼上她的臉頰，湊過來吻她。

“別……”酒液弄濕了她的臉頰，涼只是一瞬，頃刻間就變得越來越燙。

她蹙了下眉，穿過水霧的是他的目光，他們的目光。

不對，這樣不對，她向后退去，貼近了蕭瑟的胸膛。

雷無桀歪了下頭，雙手撐在桌上，不解又含了些小狗不被允許親近的委屈：“為什么不要？”

“這很奇怪?！币豢潭疾幌朐俅氯サ哪铈?，動彈著腿晃晃悠悠地繃著腳尖去踩地。

蕭瑟拉了下她的手，重新將她收入懷中：“我?guī)慊厝??！?/p>

“蕭老板也喝了不少酒吧，還是我來吧?！睙o心笑著站起來，抬手來接。

雷無桀站直了身，急忙道：“等等，我的書還在她屋里，我跟她一起回去?！?/p>

“我想自己回去。”

三人沉默，看向了她。

念姝抬頭看向蕭瑟：“你放開我?！?/p>

蕭瑟垂下眼看她，眼中沉甸甸的都是糟糕的情緒。

然后，她指了指無心：“你走開?！?/p>

無心勾唇笑得越發(fā)妖異，眉心的紅印灼灼燙人心。

最后，念姝拍下桌子對著雷無桀道：“你別跟上來。”

“??？”雷無桀難以置信，又癟了嘴，“阿念……”

“好了好了，”她重新站回到地上，邊走邊打著哈欠道，“大家都散了，回去睡覺吧?！?/p>

“不行?！崩谉o桀走了幾步，掛了上去，嘟囔著叫她，“阿念……”

念姝被壓得膝蓋一彎，差點跪倒在地。

“？！”

無心扶住了她，蕭瑟扯開了雷無桀，雷無桀撲騰著手腳又要來撲。

念姝揉了揉脹疼的腦袋，小手一揮，放話道：“好了，好了，那我們一起回房間好了?！?/p>

“？”

她掃過眾人的臉色，突然覺得一起回房間是最好的選擇，也感覺沒那么危險了，但她還不明白危險有時候會疊加。

*

面對只能選擇一個人的問題的時候，被逼到靠在墻角，手握枕頭橫在面前的念姝，放出狠話：“習武之人不怕困難，不就是區(qū)區(qū)三根……”

“這種虎狼之詞，”無心跪在床上，抽走了她的枕頭，笑著問，“誰教你的？”

“我……”

蕭瑟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緩緩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不知者無畏，她眨著懵懂的烏眸，口吐不堪的話語。

“男女之事不就那樣的事情嗎？就跟小動物一樣……”

雷無桀坐在床上愣愣地看著遠處跳躍的燭火，他感覺自己都要冒火了。

無心勾唇笑得有些邪氣，他勾了一縷她的頭發(fā)纏繞在指尖，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道：“那還是不太一樣的。”

蕭瑟收回了手，他微蹙著眉，垂著眼，靜默不語。

念姝嘆了口氣，解開了纏繞在無心指尖的頭發(fā)，推了他一把：“各位大佬們，睡覺吧，眼瞅著夜越發(fā)深了?！?/p>

雷無桀一帶就帶跑偏：“大佬？我只是個江湖劍客，他們一個是天外……”

“小廟和尚?！?/p>

“客棧老板?！?/p>

“……”念姝一時語塞，躺了下來，抓過被子，閉上了眼，酒意化為濃濃困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