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地都快睡著了，突然窗戶被人敲了敲，念姝揉了揉頭，撐在梳妝臺上小心地打開了一條縫，只見有兩根修長的手指捏了盒新的藥膏過來。

念姝接了過來，小聲：“謝謝。”

少年只覺得自己大抵是腦子有點(diǎn)毛病了給她送藥，他冷嗤一聲，掉頭就走。

她將藥膏放到了梳妝臺上，還是沒敢用。

晚間，念姝正獨(dú)自一人坐在桌前吃著晚飯，就見宮尚角風(fēng)塵仆仆地大步走了進(jìn)來。

他解下斗篷，看了一眼飯桌：“怎么就吃這些？”

完全沒想到他會這么早回來，也完全沒想到他回來還會問這個。

念姝眨眼：“家里窮，我不挑食吃得少……”

宮尚角喚人吩咐又上了幾道菜。

“吃?！?/p>

他越夾菜，她就越慌。念姝握筷的手都在抖，總感覺這種補(bǔ)充體力的架勢，晚上又是一場大戰(zhàn)。

吃完飯后，念姝磨蹭了許久還是不得不上床睡覺，她剛坐在床上，就見宮尚角手上拿了盒眼熟的藥膏過來。

她說：“他都遞過來了我才接了的，但我沒用。”

他說：“傷哪了？”

念姝一哽，握緊了拳頭，她騰得站了起來，開始解衣服的帶子：“傷哪了你會不知道嗎？”

解到一半，她一愣又匆匆系回，抬頭就撞進(jìn)了他的懷中。

她有些慌亂：“我來月信了?！?/p>

他神情淡淡：“撒謊?！?/p>

“……”

他將她抱上了床，扯掉了衣服讓她趴好。正當(dāng)念姝以為又要屁股開花的時候，背上涼涼的，鼻尖傳來了藥膏的味道，被抹著抹著她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宮尚角看了許久她卸下防備的姿態(tài)，指腹輕輕地碰過了她眼底的黑青，他小心翼翼地俯身，憐惜地吻了下她的側(cè)臉。

“哥哥……”

這聲哥哥，不知道是不是夢囈的緣故，跟往常不太一樣，叫得他心中一軟，他好像很早很早之前就有聽到她這么叫過了。

兩人抵足而眠，一夜好夢。

【十】

天氣又開始慢慢轉(zhuǎn)涼了，寂寂的角宮傳來了輕快的鳥叫聲。

掛在廊下的鳥雀，宮尚角本是不讓她養(yǎng)的，是她在床榻上說了許多軟話，配合了他許久才得來的。

念姝一臉認(rèn)真地逗弄著鳥雀，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鳥雀在籠中跳來跳去。

宮遠(yuǎn)徵抱著手臂望著她，黑潤的眼里滿是嘲意：“養(yǎng)鳥？單只鳥有什么意思……鳥要成雙……”

話未說完，宮遠(yuǎn)徵一怔，總覺得他們已經(jīng)認(rèn)識很久了，久到是從一聲小毒物開始到一聲聲小徵阿遠(yuǎn)結(jié)束的。

他急急地轉(zhuǎn)身就走，眼眶突然就紅了。

他們今后也會是一家人，但他總覺得不該是這樣的，如果人有生生世世，那他最不喜歡這一世了。

宮尚角負(fù)手站在遠(yuǎn)處，掃過宮遠(yuǎn)徵遠(yuǎn)去身影，又眸色沉沉地望著坐在廊下垂著頭看鳥雀的少女。

【十一】

夜色濃郁，萬籟俱寂。

“嗚……”

宮尚角瞬間就醒了過來，他眼中清明一片，攬過了半夢半醒掉著眼淚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