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搞得我滿頭滿身都是，要不是我反應(yīng)快閉了眼，那桂花指定掉我眼睛里啦。”念姝嬌嗔著，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甩著頭，將滿頭的金色小花甩下。

“嗯?！?/p>

燕臨一點也沒認(rèn)識到錯誤，他眨著眼，望著她黑潤的圓圓眼眸，烏發(fā)下粉白的耳朵，鼓起的白軟臉頰，滿腦子想著的是在月宮里勤勤懇懇搗藥，沾染著寒露月華的小兔子。

桂花樹下桂花兔。

他想與她盡歡渡。

夜風(fēng)輕輕，桂香在夜色中濃郁。

燕臨摁住了她，幫她挑著發(fā)間的桂花，手掌從發(fā)頂移到了發(fā)尾，順著發(fā)尾又撫上了她的面頰，他撞進她的眼眸，又幾乎能聞見她身上馥郁的香氣。

風(fēng)與桂花也正虛幻地吻著。

她面頰上的濕潤抬起又落下，逐漸朝著她的唇瓣而來。

念姝僵在原地，她鬢間的碎發(fā)被風(fēng)帶起，又好像劃過了他的眼睫。

燕臨緩慢地眨了下眼，即將熱化的大腦和發(fā)燙的唇瓣都想找到一片清涼處，他指骨分明的手掌稍一用力抬高了些她的下巴，灼灼又發(fā)暗的目光望向了她淡紅的唇瓣，糯白的小牙和隱隱可見的紅舌。

“燕臨……”念姝只感覺舌頭打結(jié)，話是輕的，是軟的，是飄的，又是顫的。

她不怪他聽不見，因為這聲音就像是困時的喃喃，夢中的囈語。

念姝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碾碎了多少桂花，以至于空氣中桂香更為郁郁。

燕臨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又好像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好像真的有桂花掉你眼睛里了?！彼f著，又往前逼近了一步。

什么跟什么？

怎么就真的掉眼睛里了？

念姝發(fā)燙到眼眸泛起了水霧，用力眨了眨，沒有眨出壓根沒有的桂花，反而眨出了零星的淚花，她柔嫩的嗓音隱隱帶了些哭腔：“沒有，沒有掉進來的，燕臨……”

燕臨又壓近了點，沉淪在她的眼中，近乎失神地墜進了那片星河，想要將她帶回家，抱在懷里，藏在心里。

今晚他實在是失禮了太多次，以至于每一次失禮他告訴自己是最后一次時，竟然是隱隱在期待下一次的失禮。

“念念……”

平息不久的天空又重新燃起了煙花，染紅了半邊天，喧鬧得要命，吵得他沒說清楚話，吵得她沒聽見他的話。

花火一朵又一朵，將無心觀賞的兩人照得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她望著他明暗交加的面龐，呼吸急促，無措地再一次喚他：“燕臨……”

似拒絕似催促，他無從辨別，不想辨別，鬼使神差地霸道地認(rèn)定這就是催促。

紊亂的心跳為晷針像是在晷面上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直至煙火戛然而止，靜悄悄地滿世界好像又剩下了她和他兩人而已。

“我的……”

花燈墜地，無人再幫她拾起。

他？！

她。

微翹的唇珠比夢中的更柔軟，淡紅的唇瓣比夢中更潤澤，唯有她的鼻音軟綿與夢中相似，一切都跟夢似的，那他便知道了，接下來的他會怎么一點點地將她吞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