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yè)精于勤荒于嬉的道理,你可是明白的?”
念姝舔舔被潤(rùn)濕的唇瓣,又開始扯著理由辯解:“昨日是重陽(yáng),我本想出去透透風(fēng)就回來的,誰曾想會(huì)遇到那么多事呢,那不知不覺地就到了晚上,恰好路過街市上,那街市上的人實(shí)在是多,我擠了許久才尋到空處回了家?!?/p>
謝危感覺聽了一堆廢話:“你這話里,除了頭一句的重陽(yáng),可還有半分實(shí)話?”
念姝微微蹙了下眉,轉(zhuǎn)頭望他:“先生,你該不會(huì)還派人在看著我吧?”
謝??粗种械臅骸皼]有?!?/p>
她舒展了眉毛,細(xì)密的睫毛眨了兩下,咬死說:“那我剛才說的可都是實(shí)話的。”
謝危不欲跟她在這種事情上多做糾結(jié),他點(diǎn)了下桌案:“練琴?!?/p>
念姝蜷了下手指,眼珠微轉(zhuǎn),一遍、兩遍……六遍了。
她咽了咽,小聲說:“先生,我今天都練了這么多遍了,那什么,欲速則不達(dá),操之過急就容易適得其反……”
謝危眉梢微動(dòng),手指捏緊了書本,抬眸看向了她。
明明是很平很淡的一眼,念姝卻像是被冬日里的冰霜覆了一場(chǎng),瞬間就支支吾吾地沒了聲,只是眨著濕漉漉的眸子仰頭看他。
少女梳著雙蟠髻,帶著精美的步搖和價(jià)值不菲的珠翠,那一張雪白的小臉又純又美,她仰頭看人時(shí),便會(huì)收起所有的暗色和尖銳的小爪牙,更是無辜又惹人憐。
謝危再一次地將目光落在了她唇瓣上的細(xì)小傷痕上,引得她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瓣。
念姝沒忍住咬住了翹皮撕了點(diǎn),感覺有些疼又停了下來,端起茶盞呷了口水潤(rùn)了潤(rùn),放下手時(shí),突然就想到了還有袋東西。
謝危就見她低了頭,解下了腰間的小錦袋。
“先生,這是芡實(shí),雖說是就近的湖里種的,但味道不比蘇州的差的?!蹦铈瓊?cè)身,抬手從袋子中取出一粒撥開就往謝危唇邊遞,“你想嘗嘗嘛?”
謝危微微瞇了下眼,漆黑的瞳孔里幽深一片。
“不吃?”念姝抿抿嘴,轉(zhuǎn)手就丟進(jìn)了自己的嘴里,嚼巴嚼巴。
謝危藏在寬松衣袖下的手指收緊了些:“……”
念姝摸了摸翹起的皮就是難受,指尖一捏就是撕。
“嘶……”她吃疼地皺了臉,咬住了牙齒,微張的唇瓣頃刻間就染上了血色,手忙腳亂地就掏出帕子就是壓。
“秋日天氣干燥,平日里該多喝點(diǎn)水。”謝危低頭,指肚抵在她尖尖的下巴上,微用力將她的臉抬起,拿開被血洇紅的白帕,看了看還在滲血的傷處。
“我有多喝的,”念姝看著謝危的眼神改口說,“好吧好吧,下次會(huì)記得多喝水的,但這次真不是我的錯(cuò),還不是因?yàn)檠嗯R,要不是他……”
“燕臨?”
念姝神色一怔,眉頭一松,眨巴眨巴了兩下眼,別過頭,紅臉含糊地說了句沒什么。
謝危收緊了手掌,眼神晦暗得像是逆卷著暗流的深海,盯著她垂下的長(zhǎng)睫,思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