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氣未散的屋子里透進來了純澈的日光,被雕花的木窗分割成了一小塊一小塊地灑在兩人的身上。
“酒好苦好辣,其實一點都不好喝,下次別喝了?!?/p>
“好,”燕臨想也不想,直接答應(yīng),轉(zhuǎn)口問,“那你昨日為什么要喝?”
念姝托在下巴,想了半天,搖搖頭說:“不知道,忘記了?!?/p>
動作間,她發(fā)上的蝴蝶金簪折出了耀眼的光。
燕臨瞇了下眼:“新簪子?”
念姝低頭湊到他面前: “嗯,好看嗎?”
“好看?!毖嗯R抬手撥了撥做工精巧的金蝴蝶,抬起她的臉,笑著說,“人好看?!?/p>
念姝抿抿唇,面無表情地推開了他的手,坐了回去。
“有沒有我的份?”
“沒有?!蹦铈擦俗菜母觳?,“你也要簪子?我取下來給你戴好了,你戴花也挺好看的,戴簪子指定更好看?!?/p>
她抬起手去摸頭上的簪子。
燕臨拿下了她的手,試探問:“你出門上街一趟,也不想想給我?guī)┦裁吹?,那我沒有,其他人也沒有吧。”
“有。”
燕臨抿直唇,握緊了她的手:“……謝先生?”
“什么謝先生,我好端端地干嘛給他買東西,”念姝掰開了他的手指,“是給公主買的?!?/p>
“公主?”這也不影響燕臨吃味,“你干嘛總對她們這么好?”
“當然要對她們好了,她們多少價值,我就對她們要有多好,”她垂了眼睫,打了個哈欠,“畢竟真要做起事情來,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p>
燕臨想著庫房里各式各樣她送來的回禮,估算著自己的價值。
算來也稱得上價值連城。
燕臨滿意地點了點頭,自言自語:“念念心里還是有我的?!?/p>
念姝奇怪地看了眼他,沉默:“……?”
“周寅之告訴你這些事,就是姜雪寧指使的,”她將雙手攤開在身側(cè),“但以勢交者,勢盡則疏,以利合者,利盡則散。周寅之可不是那么好擺弄的……”
“好的時候還叫人寧寧的,還叫得這么甜……”
“欸?你是在吃醋嗎?臨臨?這醋你也吃?”念姝眨了幾下眼,“臨臨和寧寧念起來還怪像的?!?/p>
燕臨沉默地轉(zhuǎn)頭看向她:“念念——”
念姝舉手認錯:“不叫了好吧,下次不叫了?!?/p>
燕臨看了會地上兩人的影子,他舒展著腿,將頭擱在床沿:“不能帶你出去玩了,干坐在這里是不是很無聊?要不帶你去園子里走走?”
念姝閉著眼也學(xué)燕臨一般將頭擱在床沿,有些困意上頭:“不去,坐這兒挺好的?!?/p>
燕臨轉(zhuǎn)過頭用目光細細描摹過她的臉:“你冷嗎?”
“好像有點?!蹦铈胂破鹧燮?,向后抻著手拽了他的被子下來,劈頭蓋臉地蓋在了兩人的身上。
燕臨看著被子底下沒蓋住的縫隙透進來的光,笑了笑:“這倒有點像我們小時候躲被子里玩鬧時候的樣子了。”
“小時候你可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念姝湊近了他的脖子嗅了嗅,“一身酒味,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酒壇子里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