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金寸土的高檔別墅，假山回廊，綠植魚池，巨大的落地窗內(nèi)點著朦朧的燈光。

下班的葛奶奶告別了獨坐在樓下客廳里的沈耀，出門后，拎起堆放在門口角落里的大包小袋的就離開了。

當(dāng)葛奶奶在公交車上睡過站而被李燃追著公交車拍窗叫醒的時候，念姝已經(jīng)背著書包走進了沈耀家。

她站在門口沒有著急進去而是在等，秒針轉(zhuǎn)速飛快，像是不斷在給氣球充氣，直到她關(guān)閉響起的鬧鐘，就像是關(guān)掉了充氣的閥門。

至于氣球有沒有爆炸……

眼前的大門從內(nèi)被推了開來，沈耀站在光影之中，有些空洞的眼神望著她，直至墨黑的眼眸填滿了她的身影，那張矜貴清冷的完美面龐漸漸地笑了起來，似雪山消融露出黑色的巖石來，扭曲，偏執(zhí)又晦暗。

“你在故意激怒我？”

氣球沒有爆炸。

見他還有理智跟她說話，念姝垂眸說不上來的有些失望，也許是在失望于他沒能反饋出更多的情緒波動，自顧自地坐在凳子上解開鞋子的鞋帶，背上的書包帶滑下肩頭。

“隨你怎么想?！?/p>

沈耀抿住唇，眼底靜靜地沉了下去。

念姝抽開一個鞋帶后，又抽開了另一個，把脫下的鞋子放在一旁，踩上了拖鞋往屋子里走。

圓桌上空空如也，半點飯菜的影子都沒有。念姝拿下書包，看向了還站在門口快要氣跳腳了還克制忍耐的惡毒又可憐的白兔。

沈耀關(guān)上門，站在暗處看起來格外冷漠：“你在期待什么？”

念姝攤開手掌指向餐桌，開始了一場沒有意義的對話：“吃飯？”

沈耀下巴揚起示意她看掛在壁上的鐘：“我以為你不餓?！?/p>

她垂了眼，把書包放在椅子上，無趣道：“是報復(fù)？”

話音剛落，走到她身后的沈耀轉(zhuǎn)過她的臉，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半天，又笑了出來：“那你呢？是報復(fù)？幼稚……”

“所以，飯呢？”她吐字清晰，尾音微勾，笑意全無。

沈耀淺笑著，彬彬有禮，完美得又像是白日里那個哪哪都挑不出錯的優(yōu)秀學(xué)生：“倒掉了?！?/p>

他忍受不了她的壞性格，同樣她也忍受不了他的，好的時候兩人似是共生的藤蔓交織在一起，壞起來一言不合，一秒翻臉便能成為水火不容的死對頭，可那根仍是盤桓交錯扎在腐爛的泥土里。

“你真的是……”念姝無聲地笑了，推開他拿起剛放下的書包就要走，卻被他逼近到后腰抵在了冷硬的餐桌上。

沈耀雙手撐在她的身側(cè)，漆黑的眼眸寂靜生硬，淡淡地說起：“桑老師？桑夏？那個心理老師，十一班的班主任？”

念姝蹙了下眉，離開了桌沿一些，這樣便與他貼近了不少：“你了解的真清楚。”

胡思亂想讓他的疑心病又發(fā)作起來，烈火灼心，一瞬間空氣中都能聞到焦糊的味道。

“修手機修到她哪里去了？”沈耀覺得還不夠近，便又壓近了些，靜靜道，“你去找早上那個李燃了？”

念姝愣了下，撓了撓他的手背，不愉快起來：“嗯？你又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