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跨過倒在地上的樹干，平淡道：“這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p>

念姝看向前面的趙晴晴等人，緩緩道：“你做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沈耀低頭跳下坡時，笑了一聲：“你在擔(dān)心我？”

念姝蹙起了眉，看著陡陡的小坡，自然而然地對他伸出了手：“我下不去。”

沈耀扶著她跳下了小坡，短暫地抱了一下站不穩(wěn)的她，輕聲道：“讓你知道了，你可就成為我的共犯了?！?/p>

“本來也沒好到哪里去?！蹦铈托α寺?，轉(zhuǎn)身朝著樹叢走去，“那邊全是坡，我不去了，你要去自己去吧?！?/p>

沈耀跟了幾步，又停在原地，低頭看向了在瓶子里撲騰起翅膀的蝶。

*

樹木蔥郁，雜草叢生，底下的河灘上裸露著大塊石頭。

桑夏半蹲在荒草地上，舉著手機拍著底下的少年，少年倒扣著瓶子，正在悶死瓶中的蝴蝶。

“桑老師？你在拍什么？”少女的聲音柔軟，像是只輕盈的蝴蝶般停在了她的耳邊。

桑夏被驚得瞳孔微縮了一下，差點叫出了聲，沒拿穩(wěn)的手機掉在了荒草地上，又被一只纖白的手撿起。

念姝微微垂目，纖長的睫毛倒下一片不淺的陰翳：“這樣偷拍學(xué)生不好吧，老師？”

“我就是拍拍風(fēng)景，拍拍風(fēng)景……”桑夏從她手中接過了手機，看著她黑潤的眼眸，像是濕冷的湖水，氤氳著經(jīng)久不散的潮氣，“你怎么在這兒，下午一會摸魚比賽就……”

她抬眸望著桑夏，眨著眼的樣子無辜至極：“說來也挺巧，桑老師帶著十一班的學(xué)生真的太忙了，我本來打算回學(xué)校再找老師的，沒想到直接在這里就碰到了。”

桑夏遲緩有些疑惑道：“你要找我什么事情?。俊?/p>

“不知道老師有沒有更新心理干預(yù)的重點名單？”念姝笑了笑，眼神純真，淺紅的唇瓣勾起露出糯白的犬牙，看起來格外可愛，“明明我是在健康區(qū)間內(nèi)的，為什么那名單上還有我的名字？”

“你是怎么……”

“這學(xué)期剛開學(xué)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也跟桑老師說過的吧，我母親是學(xué)心理學(xué)的，她還是校級家委會的一員，桑老師現(xiàn)在有的心理咨詢室可能也有我母親的支持呢?！?/p>

桑夏握緊了手機，抿緊了唇看著她。

念姝沒有回避她的視線，不失禮貌又帶著些許不屑地微笑著：“我還以為我跟桑老師的關(guān)系很好呢，SDS之類的測評我們也做了幾次了吧，哦對了，老師現(xiàn)在還追番嗎？老師家還是住在原來的地方嗎？”

少女陰郁蒼白的貌美，邪惡得像是地獄深處滋養(yǎng)出來的花。

她笑著抬了抬下頜，善意地提醒道：“刪掉吧桑老師，偷拍他人是違法行為?！?/p>

桑夏咬了下唇，猶豫了一下，還是刪掉了手機里的視頻，看向轉(zhuǎn)身離開的她，開口道：“沈耀他這樣……”

“沈耀？”她吃驚地回頭，愣愣地眨眼，“你看錯了吧桑老師，那人不是我們班的同學(xué)，也許是桃李一班的學(xué)生吧？很有可能是之前錢寧雨的朋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