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姝收回了視線，繼續(xù)看著手上的錯題本：“他是不是生病了？”

在她看來雷鳴有很多方面應該與他們處于同一個世界才對。

“也許吧?！鄙蛞催^他，又看過還在打氣加油的龍海學生和站在眾人期待里的李燃，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聲。

當別人對他的期望越大，也就意味著之后的失望會更大。當他失敗了，所有今天給他加油助威的人，在心疼完后，就會責怪他，甚至反過來怪他，是他給了他們希望，然后他便能體會到那種讓人絕望的落差感。

“笑什么，你竟然還有心思笑？”他的一聲笑像是引線突然就點爆了念姝潛藏的焦躁。

沈耀收斂了心思，瞥向她：“你很緊張嗎？”

“對啊，緊張死了。”念姝屈了屈僵硬的手指，合上了越看越心慌的書本，“這么不擅長的物理，我是真得沒想到這次能考這么好，老天爺在幫我吧。”

沈耀也合上了手中的書本，盡量放輕松道：“那老天爺幫了你，應該也會一路幫到底的吧?！?/p>

念姝呼了一口氣，本想再說幾句話的，可心里頭慌得不行，張了張嘴還以為自己失聲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一路沉默地坐到了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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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試就等于解除了炸彈，一下子就脫力的念姝腳步都是懸浮的，偏沈耀還故意道：“要對一下答案嗎？”

“我手有點癢，你別刺激我打你?！蹦铈笨戳怂谎郏彳洘o力的聲音帶著暴躁和警告，“我發(fā)起瘋來，我自己都怕的?！?/p>

沈耀低眉笑笑，完全沒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

念姝看向他，抓了下頭發(fā)：“你要是保送走了，你就趕緊走吧。”

沈耀收起了笑意，靜靜地問她：“那你呢？”

“我？數學競賽才是我的主場，”她突然就輕松了起來，笑得格外釋然，“對啊，數學才是我的主場，我考個物理的我這么緊張干什么？考差就考差了，這就是人生中的一個機會，一次嘗試而已，實在不行不是還有高考嗎？”

沈耀卻抿直了唇，眼眸暗了又暗，放輕了聲音：“會考好的?！?/p>

給自己減壓完畢的念姝，瞬間感覺風也柔和，世界也明媚起來，她輕快的腳步一頓：“嗯？什么？你剛剛說什么？”

“沒什么?！鄙蛞凵耖W爍，看向前方，“我們會一起上青北的，然后離開這里?！?/p>

念姝皺了皺眉，想到什么就說了什么：“其實上不上青北也沒多大關系，只要高中結束了……”

沈耀看向了她，忍不住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你不想跟我考同一個大學？”

念姝眼神游移，垂下的長睫顫了顫，深吸口氣道：“沒有，我也想考青北的?！?/p>

“你在撒謊，念念，你撒謊的本事也沒好到哪里去?！?/p>

念姝掐了掐手指，抬頭看向眸深似海的沈耀：“真沒有，我只是沒準備好，沒想那么遠，對我來說每過一天就已經很好了，我……我很珍惜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