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瞟了眼寫著至真園的請?zhí)?，打開包拿出一個沉甸甸的紅包，放在了桌上推近給了爺叔：“爺叔，謝謝你?！?/p>

爺叔眉頭一皺：“你這是干什么？不要！拿回去?！?/p>

“給嬢嬢她們的。”阿寶笑著說，“恭喜發(fā)財?！?/p>

爺叔暗暗嘆了口氣，拿過紅包，頓了一會，看著兩人：“恭喜發(fā)財！”

窗外的煙花老早就放了起來，硝煙硫磺的味道里都是過年的氣息。

“新年快樂，恭喜你們都發(fā)財?！蹦铈纯礌斒澹挚纯窗?，眨了眨好看的圓眼睛，手一攤笑著說，“那我的紅包吶？”

爺叔的年紀(jì)是她爺爺輩，阿寶差不多是叔叔那一輩，兩人方方面面都把她當(dāng)小孩看，聽她這么說都搖頭笑了笑。

“放心吧，發(fā)紅包還會落下你嗎？你的紅包早就老位置給你放好了。”爺叔拿著紅包走到了書桌旁坐下。

所謂的老位置就是按照舊俗把紅包壓在了枕頭底下。

“謝謝爺叔?！蹦铈D(zhuǎn)向阿寶，抬眼看他，“那你的呢？”

“我的呀？我也放好了?！卑氄f著，含笑的眼睛看著她，輕輕拍了兩下她的手掌心。

他收回手時，有些粗糙的指腹緩緩地滑過她的掌紋。念姝一愣，下意識地蜷縮起了手掌，手心癢癢得有些奇怪。

她刻意忽略這種感覺，放下手問：“你什么時候放進(jìn)去的？我白天一點(diǎn)動靜都沒聽見?！?/p>

阿寶側(cè)了下頭，失笑道：“你白天電話打不停的，要是有什么動靜你也聽不見的?！?/p>

“我那都是公司業(yè)務(wù)……”

“他叫我給你放的。好了，過兩天空了過來吃飯，兩孃孃都盼著你?！睜斒鍝]了揮手，“去吧，早去早回?！?/p>

“好，那爺叔，我們走了，新年再會。”

“新年再會。”爺叔頷首，低頭把書桌上的文件疊起來，聽著兩個人的腳步聲走遠(yuǎn)。

*

兩個人乘了電梯下來，從服務(wù)員一聲聲客氣的“新年好”中穿過，出了大堂，走出旋轉(zhuǎn)門，迎面就是一陣又一陣的冷風(fēng)，刮得人的臉頰一下子就像是被小刀子劃過。

念姝瑟縮了一下，攏了攏大衣，看著臺階問了句：“要扶你嗎？”

阿寶裝作意外，摸了把她的發(fā)頂：“小沒良心的，新的一年長大一歲了，真得開始長出良心來了？”

“是啊，是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怎么會長出良心來了呢?！蹦铈浜吡寺暎膊环鏊?，自己下了臺階，打開等在大門前的車，坐了進(jìn)去，關(guān)門的時候頓了下，挪了挪坐到了里頭的位置上等好。

阿寶笑著搖了搖頭，慢慢地下了臺階，坐上車，關(guān)上車門。

*

車子開出了大馬路后，彎進(jìn)了小道。

進(jìn)賢路沒有黃河路那么熱鬧，黃河路的廣告牌霓虹燈炫彩奪目，相比之下進(jìn)賢路冷清，燈光昏暗。

冬雨夾著雪珠淅淅瀝瀝地下了一陣，地面有些潮濕，車門一開就是一個小水坑。

阿寶一手支著拐杖，一手扶她下車，提醒了她一句：“當(dāng)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