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亮被厚云遮擋,夜東京的招牌在暗處格外的亮。
念姝避開水坑,下了車跟阿寶走進(jìn)了夜東京。
夜東京是家小飯店,推開門時,掛在門邊的風(fēng)鈴會響。
聽到動靜,玲子看了過來,沒什么好臉色地刺了一句:“我還以為你不來了,不關(guān)心是誰撞了你了。”
阿寶一笑,沒有說話,一瘸一拐地走進(jìn)來,露出了被他遮在身后的念姝。
念姝越過他,穿過店內(nèi)幾張小臺,陰陽怪氣道:“他是一點都不著急,著急的就是我們這些每天給他打探消息的人。”
“呦,你怎么也來了?”玲子見到念姝一下子變了臉,往前迎了兩步,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手怎么凍得這么冷,吃點什么夜宵?”
“女人吶。”阿寶感慨著,脫下外套,坐在了小圓桌旁。
“不要理睬他。”念姝拉住了轉(zhuǎn)身又準(zhǔn)備開始刺人的玲子,語調(diào)輕柔緩慢,“他吃泡飯,我吃菜泡飯,手都凍得冰冷了,剛好吃點熱騰騰的……”
“他吃來吃去就泡飯,但你,”玲子伸出了根手指頭,點了下她的額頭,“吃什么菜泡飯???人都瘦得跟排骨一樣了?!?/p>
阿寶輕敲著小圓桌上的玻璃臺面,挑眉說:“這點我倒是同意玲子講的。”
“總不可能晚上大魚大肉,人參雞湯吧?”念姝攤著手,咧嘴一笑,露出了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小姑娘軟糯糯的漂亮,看起來一點攻擊性都沒有,就算呲牙伸爪起來,也跟眼皮子睜不開,站都站不穩(wěn)的奶貓一樣。
跟1988年她在日本東京銀座見到她時候的樣子,大差不差,時間就好像在她身上停滯了一般。
要不然怎么會說,時光偏愛美人呢。
玲子為了遮掩唇邊揚起的笑意,攏了下肩上披著的皮草,轉(zhuǎn)身道:“白鴿湯倒是有。”
阿寶停了有一下沒一下敲臺面的手,往后一靠:“那就給她吃這個?!?/p>
念姝沒想到有滋補(bǔ)湯,還是白鴿鮮湯這種,更沒想到真的要喝,連忙阻止:“那是人家生小孩,坐月子吃的,我還是跟你一道吃泡飯好了?!?/p>
玲子推開廚房的門,轉(zhuǎn)頭問:“什么叫生小孩吃的,誰說的?”
念姝拉了下椅子,坐下,倒豆子一樣開始說:“我好像是聽住在葛老師樓里的嬤嬤說的,說生完小孩吃這個很補(bǔ)的,可以幫助下奶,她家新婦就是……”
玲子把一蠱湯放在了她的面前,陶瓷和玻璃臺面相碰,清脆一聲響打斷了她的話。
念姝一個激靈,后知后覺自己說了什么,瞬間屁股都要坐不住了。她盯著那蠱湯,默默地掀開,輕輕地放好了蓋子,拿起勺子開始靜靜地喝湯,黑發(fā)旁邊的兩只雪白的耳朵悄悄地紅了。
其他兩人吃過的飯加起來總比她多二十多年的,兩人交了個眼神,又余光瞧了眼她薄薄的臉皮都開始血紅血紅的,立刻換了話題。
玲子把泡飯的小菜往阿寶面前一擺,又把筆記本拿了過來,翻出來放在他面前:“喏,這兩頁你看看清楚,出了事情來尋你的人,總共加起來三四十個也有了。你欠人家鈔票的,怕你死掉;欠你鈔票的,怕你不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