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曉東看起來也挺懵的，微抬著頭看她。

念姝繼續(xù)摸了摸他的腦袋，一回生二回熟地開始安慰醉鬼二號：“好，你說的對，我們才是家人?！?/p>

孟曉東反應了一會，她也像是在等待他的反應，暖色燈光下的面龐格外柔軟，安靜地望著他。

“念念……”

孟曉東親昵地喚著她的小名，端著看起來很傲嬌的神態(tài)，語氣上揚：“你是我養(yǎng)大的，我的妹妹……”

少女前傾了身，眉眼間有些無奈，倒是借著他醉酒的時候，說了些心里話：“嗯，你養(yǎng)大的，那你就不能放過你可憐的妹妹嗎？一直做我哥哥不好嗎？”

孟曉東隱忍的痛苦在眼中一閃而過，讓那本就濕潤的眼眸變得更加濕淋淋的，像是在眼中下起了雨，連帶著他唇邊微弱的一絲笑都浸透著冰涼的水汽。

“有些事情開始了，就不會再有回頭路了，念念?！?/p>

他多希望她能懂。

“這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出格的事情，姜姨……”他哽了一下，即使是醉酒也不想把這些事情吐露給她聽，只是握住她的手，盯著她身前帶著不少細痕的十字架，迷茫的像個孩子，“你會原諒我嗎？”

念姝靜靜地看著孟曉東，看過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和嘴唇，他們沒有一點兒的相似，但他仍是哥哥，是她叫了二十多年的哥哥。

她發(fā)現她原來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這么了解他。

念姝的手指撫上他的側臉和下頜，原來他在這段禁忌的感情里也產生過迷茫和惶惑，甚至到這一刻內心依舊焦灼，似是落在了深淵地獄，連救贖的蛛絲都不曾見到一根。

少女的氣質并沒有她秾麗的容貌那般具有攻擊性，而是一種溫馨的素凈，她的眼睛看著他的方向，視線卻好似落在未知的遠方。

她看人有時候就這樣，剔透的烏眸里似乎永遠與人隔著一層霧蒙蒙的玻璃。孟曉東以為她一直都是這樣，這是她的天性，可她看林亦揚的眼神卻是那般的柔情與專注。

這到底是為什么？

為什么林亦揚可以在短短的幾周內就收到你的整顆心臟，他的二十一年難道還不足以換取你一個愛意的眼神嗎？

孟曉東的呼吸變快了些，暈晃的腦袋讓他發(fā)出不舒服的喘息。她的眼神甚至讓他產生了她從頭到尾都不曾看見過他的恐慌感。

念念，看看你可憐的哥哥吧，他快要被逼瘋了。

“念念，看著我，”孟曉東低聲近乎哀求，他側過醺紅的面龐蹭過她的手掌，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發(fā)顫的指尖，水潤的黑眸抬起與她的視線交接，借著醉酒吐出于他而言最濃烈的情話，“我愛你，你也愛我一點，好不好？”

他獨自吞咽下罪惡的苦果，祈禱著你永遠站在陽光下，渴盼著你落給他的零星愛意。

她仍是不說話，就是看著他。

念姝在想一種可能，在想一種讓她產生了莫大的恐慌和自厭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