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因為不能喜歡哥哥,所以喜歡的人都有點像他。
真是要命的想法,要是真這樣,她才是真正有罪的那個人,才是那個想要越界的人?搞了半天,原來早就變態(tài)掉的人是她自己?
念姝僵硬在原地,大腦像是塞滿了棉花,心里頭是一塊大石接著一塊大石的壓。
所以說,該不會她離開家里也不是為了該死的證明自己能獨立,而是為了躲避孟曉東?記憶亂成了一鍋漿糊,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做過什么,接下來要怎么做。
大腦卻還是在一遍遍質(zhì)問著她審判著她。
哥哥親吻她的時候,她到底是真討厭真害怕還是內(nèi)心隱秘的期待突然得到滿足的無措……
再想的簡單點,被他親吻的時候,她到底有沒有過開心的情緒?
念姝呼吸急促,在對上孟曉東半夢半醒卻依舊直勾勾盯著她看的眼睛時,像驚弓之鳥一般得逃離了他的視線,抽離了她的手。
你在慌什么,你在怕什么,是那場鋪天蓋地的雨,還是那把水珠密布的傘,又或是那張清冷的面龐?
念姝怔住,眼瞳緊縮又放大,往后退了幾步,撞到椅子上,沒站穩(wěn)一屁股坐下,又挪著椅子往后退了點,最后環(huán)著腿縮在了椅子上,驚疑不定地望著他。
她的表情和抗拒的動作很難不讓孟曉東產(chǎn)生誤解。
孟曉東咽了咽喉嚨,心里又憋起了一股氣,外面的男人都會傷害她,林亦揚會,那個江楊就更會了,只有哥哥才不會傷害她,她為什么就這么怕他呢。她不該這么怕他的,他想要她愛他的。
念姝看著她的哥哥湊近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又想要吻她,卻在咫尺之間像是喪失了全部的力氣,跌回了椅子上,癱軟了身體,把頭埋進胳膊里。
孟曉東想到了她為了化解危機而主動湊近的那個一觸即分的吻,也想到了在他強迫下的那個柑橘味帶淚水的吻。
短暫的甜,以及長久的苦和返涌上來將他淹沒的愧疚。
“對不起?!?/p>
念姝也把頭埋進了膝蓋里,雙手環(huán)著自己,依舊有點分析不清楚自己到底什么情況,分不清到底是先喜歡的誰。
林亦揚一無所覺地在床上酣睡,江楊在外調(diào)侃著兩個球社喝多的社員,他們沉默著,連眼神都沒有再相交。
“喜歡怎么會有錯呢?”念姝不知道再對誰說,她閉緊了眼,又緩緩睜開,仍是覺得有些目眩。
孟曉東抬起頭來望著她,眼中的水意讓他看她有些模糊。
濃烈的夏日,大雨,花叢。
她把傘面上移,從他浸水的皮鞋,攥緊的指骨看到潮濕的黑發(fā)。
他從她濕透的鞋襪,干凈的肌理看到濃黑的睫羽,接著是一個很生澀的對視,幾乎是碰撞了一下就迅速逃離,倉皇著掩蓋著青年人難言的心思。
他那時候有說話嗎?
有說的,只是記憶漫著太多霧蒙蒙的水汽,她有些記不清了。
念姝摸著孟曉東酒醉而發(fā)紅的面頰,指肚撩過他額前有些潮氣的碎發(fā),在他靠近時,先一步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