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沈一賢雙手按在椅背上，壓下上身，輕聲低語道，“小念……是不相信我的廚藝嗎？”

是想念雪村老板娘的第一天。

念姝并不說話，神色沒有任何波動，連眼神也沒有落到沈一賢的身上，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話，握著雞蛋就走向了玩家堆里。

沈一賢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圍裙，目光一直落在少女的身上。她是那么的柔軟美麗，就像是晨間的一縷柔和的陽光能照亮他，讓他在過往晦澀黑暗的記憶中稍稍地喘上一口氣。

他們本就是一體的，一起在冰冷的數(shù)字編碼和殘酷的程序規(guī)則中誕生，他是門神，而她就是守門人，門神會有很多個，可守門人只有一位。不是他說，每一扇門的門神都是希望她來時能住好吃好睡好的，平常她來，他們也是拿出最好的東西來招待她的，只是這一次她混在了玩家中，有點不太好操作，但又不能真就讓她吃玩家餐吧。

沈一賢無意識地敲了幾下椅背，思忖著該如何給她開小灶。

“他是跟你說了些什么嗎？”阮瀾燭墜在了玩家后，與念姝保持了同一步調(diào)。

念姝舉起手中的雞蛋，無波的眼眸對上阮瀾燭漆黑的眼睛道：“他只是又一次提醒了我，雞蛋是易碎品，讓我千萬不要把雞蛋弄掉?！?/p>

“這樣啊……”阮瀾燭喃了一句后，拿手里的一把鑰匙晃了晃，笑著說，“你要跟我一起睡覺嗎？”

沒跟上阮瀾燭跳躍思維的念姝沉默：“……”

許曉橙實際上是阮瀾燭的客戶，見他們看上去很熟悉的樣子，也不裝什么不熟了，她剛慢慢地墜到后頭，就聽到了阮瀾燭對著女孩子發(fā)出了睡覺邀請。

她扯了下阮瀾燭的西裝袖子，低聲道： “哥，男女有別，你是要犯罪嗎？”

阮瀾燭似是有些不耐地扯了下唇，甩開她的手。

“要不帶上我吧，我有點害怕……”

阮瀾燭眼中笑意不達眼底，有些冷漠：“你可以和田燕一起。”

“有你這么對待客戶的嗎？”許曉橙拽了下肩上的書包帶子，嘀嘀咕咕地就走了。

三個取下雞蛋的小姑娘突然就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面前，笑嘻嘻地說著：“真好，終于有人陪我們一起玩破雞蛋的游戲了?！?/p>

凌久時疑惑道：“游戲？這怎么玩？”

“就是保護雞蛋不要碎掉的游戲啊，這還能怎么玩？”其中一個小姑娘朝前走了一步。

田燕試圖問出點線索來：“小朋友，你們是三胞胎嗎？你們都叫什么名字呀？”

“就算我們說了，你們……”站在中間的小姑娘無機質(zhì)的眼睛空洞地望過玩家，“你也認不出來我們。”

但小念老師可以，每一次都能將她們分得清清楚楚的。

三人看著玩家們身后的念姝，緩緩地笑了起來，本該是孩子氣的笑容在玩家們的眼中變得格外詭異。

“我們算是客人吧，”阮瀾燭迎著三人讓人心生顫意的眼神，輕松道，“你們也該講點禮貌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