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姝轉過腦袋,仰面靠在秋千上,抻手伸了個懶腰??吹饺说羧肟永锏母杏X并不好,但她也不能阻止人掉進坑里。
李承澤現(xiàn)在做事完全不避著她,倘若有一日東窗事發(fā),知道那么多事的她沒準也跟著玩完。念姝對此沒什么感覺,反正人遲早一死。
自那天大吵特吵了一架后,小白光已經(jīng)消失了好幾日,與之前給她的感覺不太一樣,它是真正的消失去所謂的穩(wěn)固更新。
各方面越來越趨于像個人的念姝也算是意識到人有多么矛盾復雜,小白光在的時候她覺得這不好那不好,小白光走了她又覺得這世上她與曾經(jīng)的聯(lián)系都斷了,有些感傷。
即使她已經(jīng)快記不清很多人的面孔,想不起很多人的名字,但她仍是想著他們。
念姝也開始理解范閑所說的孤獨感,她也正孤獨著,手腕搭在膝上,手指一下下曲張。
李承澤除了想禮部站在范閑身邊的人是誰外,便是想謝必安擄回來的大夫所說的話。
大夫對念姝說的是“夫人身體康健”,對他如實說的是“寒性體質”,問及子嗣問題,大夫雖說這事情得看緣分,緣分到了自然會有孩子,可他那微妙的臉色擺明在說念姝沒問題,有問題有困難的人是他。
笑話,他有什么問題有什么困難。李承澤摸了摸肩上把兔子逼急了咬出來的牙印,又默默地往嘴里丟了顆核桃仁??傊?,他身體有問題之事,不到萬不得已……不,他才不會承認這件事。
念姝托著頭晃著秋千,看李承澤一臉苦仇深恨往嘴里送核桃仁的模樣,知道他是把大夫說的話放心上了,忍不住笑,完全不理解子嗣事情的重要性。
李承澤聽到笑聲回過神,轉頭看向她:“什么事叫你這么高興?”
“沒什么,就突然覺得你還挺有意思的?!?/p>
李承澤失笑,托腮看向她:“你現(xiàn)在才知道是不是未免太遲鈍了些?”
念姝比了個開槍的手勢,見李承澤摸不著頭腦,一臉困惑的表情忍不住又是笑:“若我是遲鈍,你就是笨蛋?!?/p>
李承澤也不在意,說道:“所以我倆半斤八兩,天生一對。”
“少把我跟你混在一塊相提并論。”念姝放下腳,停下晃動的秋千。
“那你想和誰在一塊被人提起,范閑嗎?”
“你張嘴范閑,閉嘴范閑的,一天到晚范閑長范閑短?!蹦铈f,“我提范閑的次數(shù)還沒有你提得多?!?/p>
“你雖然嘴上只字未提,但心里怎么想的我一看便知?!崩畛袧傻?,“你別再想著他了,他要得林相支持,還想掌管內(nèi)庫,就得娶我表妹林婉兒。你說,他會為了你舍棄他的前途,他的一切,然后跟你一起回澹州過無憂無慮的日子嗎?或許以前的范閑會這么做,但現(xiàn)在的范閑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不止這樣,京都都傳遍他和海棠朵朵的風流事了。”
“我不需要他跟我回澹州,回澹州是我自己的主意,跟他沒關系,他只是幫我回澹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