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光自然沒錯過少女發(fā)狠的神情，她在他面前纖弱單薄，美目流轉(zhuǎn)間都是惹人愛憐的怯意，但她的血是冷的，坐在礁石上睨著看同族的時候，她被月光籠罩，柔美的面龐明暗勾勒出冷漠的輪廓，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冰冷的像是浸在水潭里的黑石。

念姝望著身側(cè)的龍首，就算她展開雙臂都難以將他完全抱住。

敖光松開口中銜住的鏈子，問：“這樣呢？”

念姝感覺到敖光熾熱的吐息，以及龍也避免不了獸形會有的……一絲絲腥臭。

“……”敖光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突然發(fā)笑，不過她比他小那么多，思緒跳脫得他有點追不上也正常。

念姝彎笑的眼里像是勾著半汪春水，她側(cè)身坐在他之前接住她的位置，像是不經(jīng)意地摸了摸那手感不錯的銀白須發(fā)。

也許是那一絲讓她覺得好笑的氣味，又也許是因為面對著其實也沒那么可怕，反而還有點圓圓敦敦的龍頭……總之，念姝心里隱隱的緊張和忐忑在一瞬間煙消云散。

而且她并非不喜歡敖光，畢竟海妖向來對強者沒什么抵抗力，而且他還生得那么好看，不做那些事起來又這么溫柔。

少女一如既往香香的，軟軟的。

敖光感受到她帶有薄薄蹼膜的手掌摸著他的須發(fā)，還用收斂著指甲的手指勾纏，是一種親昵的、有點有恃無恐的撩撥玩弄，全然不像之前帶著點試探的敏感和面對長輩時會有的乖巧。

“我還以為你會把我當做小雞仔一樣抓在爪子里呢。”念姝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但這樣坐著也不舒服……”

身下的龍忽然動了一下，冰冷濕滑的龍鱗滑動摩挲過她的雙腿，念姝低低地驚呼一聲，瞬間攥緊他的須發(fā)。

先是一陣柔和的水流匯到他們周圍，敖光用龍軀纏住她，垂下頭，與她對望了片刻。

剛才他們已經(jīng)離得夠近了，念姝沒想到他們還能離得更近，近到她清晰看到他暗紅的豎眸中自己的身影，她抬起手，就見那本該兇戾的眼眸柔了下來，他用他閉合的鱷吻觸碰到她的手心，須發(fā)飄動，散發(fā)出來的淡淡威儀，給她的感覺強大又安心。

只是一下子的事情，龍身化為水，他化成人形環(huán)抱住她。

念姝的臉側(cè)貼著他銀亮的鎧甲，緩緩抬起頭，他也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無可挑剔的俊美面龐，棱角分明顯得很是威嚴，銀白的長發(fā)，帶有紅紋的堅硬龍角，即使他因高大的身軀而導致看人時總是那般居高臨下，但他面對她的眼神無比溫柔。

“怎么了？”敖光不動聲色地回想著自己的容貌，“是我變化很大嗎？”

眼角有細紋了，還是頭發(fā)從銀轉(zhuǎn)白了？龍族長壽，他應該還沒到跟天上那幾個一般的老態(tài)盡顯吧？敖光面上不顯，但面對心愛之人貌似不太滿意的神態(tài)，還是忍不住緊張。

“咳……”念姝干咳了一聲，為著自己的失神而感到羞惱地偏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