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們?nèi)缒铈赣卸螘r間沒再這樣冒冒失失地來到她的家中，其中可能也有傅隆生敲打了他們一番的緣故，他們必須遵守好規(guī)定，與她保持該有的距離，讓她看起來與他們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那般。

“小孩兒能讀書就好好讀書，別的事情都不要想?！?/p>

傅隆生在意識到養(yǎng)女長大后偶爾開始顯露出不歸馴的時候，總會這般不輕不重地低聲斥她一下，而養(yǎng)女總會同養(yǎng)子胡楓一樣裝無辜，那些小心思都悄悄地藏在眨眼的瞬間里。

對養(yǎng)子，傅隆生動起手來，巴掌毫不留情地甩，氣到用來殺人的刀子也會拔，但對著養(yǎng)女，這樣的說教已經(jīng)屬于最為嚴厲的斥責。

好在養(yǎng)女比那些野心勃勃的狼崽子們要聽話得多，長大了雖然也會有自己的心思，但一直都按照他為她規(guī)劃好的道路走，還沒有做出過什么出格叛逆的事情來。

傅隆生看著在窗臺邊澆花的念姝，在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柔化了冷厲的目光，壓根沒想到眼前的好姑娘在心里管他叫老登。

念姝最近是有些煩幾個哥哥們，不代表她是真討厭他們，做不到能在他們被傅隆生打得鼻青臉腫后無動于衷，這也是她腦子一熱就跑來昌寧公寓見干爹的原因。

“留下來吃飯？”

傅隆生沒有因為她私自過來而生氣，反而真像個鮮少見到子女的孤寡老人，語氣中帶著些溫情的期盼。念姝放下有著細長壺嘴的澆花壺，傅隆生的態(tài)度無疑增加了她對接下來要向他替哥哥們求情的勇氣。

“嗯……好?！蹦铈穆曇糨p輕的，她清了清嗓子，轉(zhuǎn)身叫住了走向廚房的傅隆生，“干爹……”

傅隆生停下腳步，看向面上有些忐忑的念姝，他微微瞇起眼，臉上的那點溫情瞬間淡了下來。

在分量不輕的目光下，念姝抿了抿發(fā)干的唇瓣，盡量平穩(wěn)道：“干爹，哥哥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他們就算做錯了事，你也不該再這樣打他們……”

傅隆生耐心地等她把話說完，他看著她，單薄的小姑娘為了保護她的那幾個哥哥，正天真愚蠢地與他對峙，為他們鳴不平。

他沒有立刻說話，只是緩步踱回到她的面前，那種無形的壓迫感讓念姝不自覺地蜷起指尖。

“干爹……”

“你是不是也覺得你長大了，十八歲成年了可以管爸爸和哥哥之間的事情了，家里的事情你都懂了？”

傅隆生清楚自己對他們沒有正常的父愛，他對他們有利用、有算計，用羞辱、暴力的手段影響控制他們，其中只對熙旺和眼前的養(yǎng)女稍有不同，多了些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復(fù)雜情感，讓他也橫生出了一些仁慈。

她的臉色微微發(fā)白，眼神也開始閃躲，可卻還是為了他們而站在他面前，要與他對立。

傅隆生不快，聲音更是低沉，一字一句道：“你今天跑到這里來，就是為了替他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