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事情敗露,秦府上下都是霍懷信帶來的衙役還有燕遲調(diào)來的黑甲衛(wèi),秦老夫人有心想送秦安離開也無法,更何況他如今病重,若是離了秦莞的醫(yī)治,只怕很快就會被金石之毒和楊梅瘡折磨致死。
秦安已經(jīng)保不住了,如今三房的希望只剩下秦琛。要是蕭老太太還在,那忠勇侯府考量著蕭家,與蕭家交好的長公主以及京中的景國公府,再怎么樣也不會棄他們?nèi)坎还懿活?,也不會輕易讓秦琛受牽連。
秦老夫人抬手接過采荷遞來的佛珠,卻不想她剛握住佛珠還未捻動一下,佛珠就從她指尖滑落,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滾得到處都是。這一下,頓像是抽走了秦老夫人的精氣神,讓她癱倒在坐榻上,臉色煞白,冷汗淋漓。
采荷垂首彎腰,忙去拾撿散落的佛珠,還未撿上兩顆,被這不祥之兆震懾住的秦老夫人反應(yīng)過來就令她速去秦安那兒看看,再去瞧瞧前院的動靜。
秦安再怎么看,都是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的廢人了,前院的動靜又有什么好探查的,三房氣數(shù)已盡,徹底崩垮也是遲早的事。采
荷低垂著眼睫,依言應(yīng)了聲“是”,動作麻利地?fù)炱鸬厣系膸最w佛珠放在老太太的手邊,便躬身退了出去。
院外,秦琛見她過來,神色是難掩的焦急。
“快跟我走!”秦琛握緊她的手腕,拉著她便要往三房后院的偏僻小徑走。
采荷掙脫了一下:“怎么了?”
“我怕事情敗露,一早就將父親藏起來的畫卷所燒,卻不想還是讓他們找到了張楊氏的畫像……”
采荷瞬間就明白過來,她與母親容貌相似,霍大人和燕世子定是已經(jīng)查到了她。
“快走??!”秦琛見采荷停在原地不動,又拉了她一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既然他們都知道了,那也好?!辈珊赡樕系墓е?jǐn)、驚詫一掃而空,她面色平靜地對秦琛道,“你知道的,我是不會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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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水了!祠堂走水了!”
火光沖天而起,尖銳的呼喊聲打破如死水般寂靜的院落。
念姝從院子里出來,有蕓芯護著避開救火的奴仆,也來到祠堂附近。畫軸由家臣帶去給世子和霍大人時,他們找到楊氏畫像的消息也就傳了出去,采荷與那人若是想逃現(xiàn)下應(yīng)該已被扣押在秦府外,但采荷是為報仇而進的秦府,怎么會想著逃。
祠堂的火勢起來得很是迅猛,竄起來的熊熊烈火將暗下來的天色映得通紅。
“老夫人,三老爺,夫人都在里面……”向燕遲和霍懷信回稟的下人磕磕絆絆地說,“是大公子,還有老夫人身邊的采荷……”
“不好了大人,祠堂周圍潑的都是桐油,潑水沒有用啊!”
霍懷信一聽秦家?guī)兹硕荚诶镱^,急道:“想辦法呀,快想辦法!”
“禽獸秦安!”女子的厲喝從燃燒的祠堂中傳來,聲音中滿是怨恨與悲憤,“凌虐我幼妹,欺辱我母,燒死我父,害得我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