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南拾和女訶離開后,蒂兮也緊接著和齊苜道別,走之前和紀淮說:“小屁孩兒,等打破創(chuàng)世之柱后我要把你的四幽花全部拿走!”
紀淮也同她斗嘴:“你找得到我給你提鞋”
這番對話倒是緩和了此時凝重的氛圍,紀淮知道蒂兮是為了讓他放松一點,別繃得太緊。
著三日內各界群眾都逐漸聚集在人界,只等打破不周山打開半個天的裂縫,露出創(chuàng)世之柱。
有法力的不論是仙佛、妖魔、還是精靈,都在團結一致施法護住人界。
不周山一倒,洶涌的蝕氣立馬襲來。紀淮用欽丕劃開半個天,總算讓創(chuàng)世之柱出現在眾人眼前。
一股股洶涌的蝕氣更是接踵而來,像是源源不斷似的,消耗著眾人的精力。
紀淮施法來到創(chuàng)世之柱面前,在空中盤腿而坐,將炁氣注入進去。
紀淮的體內有全部仙神的先天之炁,時間緩緩流逝,所有人都在看著,在等著創(chuàng)世之柱破裂。
可等了又等,創(chuàng)世之柱沒有絲毫動靜,人界開始騷動,恐懼蔓延到每個人心里。
眼看紀淮的先天之炁就要用盡,齊苜和眾仙神也即將支撐不住,南拾轉身將所有熟識的人都看了一遍,到師父的時候,師父也在看著自己。
“南拾,不可……”楊二郎太了解南拾了,不久前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南拾調皮的向楊二郎吐了一下舌頭,轉頭毫不猶豫的朝紀淮去。
南拾被黑壓壓的蝕氣吹得在空中打轉,她看不清紀淮的身影,只固執(zhí)的朝那個模糊的人飛去。
終于她接近了紀淮,光是奔向他,就用了全部的力氣。
南拾捧著紀淮的臉,對著他笑。
紀淮兩手都打向創(chuàng)世之柱把炁氣灌進原石,他根本空不出手來阻止南拾。只能眼睜睜看著南拾和他額頭相抵,體內的炁氣逐漸增加。
“求求你南拾,你回去好不好?”紀淮泣不成聲,心里與南拾感應卻沒有絲毫回應。
南拾雖然是妖,可到底還是水魂。她回天界的日子里悄然去了一趟南山,元潭是三界最為圣潔的水源,連接三界各處。
南拾借助元潭將三界所有的水源炁氣吸收,后果將是再沒有水系生物可以修煉成靈。鮫人會變成普通的鮫人,再不會落淚成珠,魚兒、河蚌、貝殼即使修煉千年萬年也沒用,幻化不了基本的人形,更不會成妖成仙。
南拾閉眼,一滴淚砸在紀淮的臉上。她將自己的心化成紀淮的半顆元神,朝來時的路推去,加強了屏障。
“南拾!”紀淮瘋狂搖頭,懇求她“不要……我求你不要,我求求你了……”
“紀淮”
南拾虛弱的抱住紀淮,對他說:“愿你以后的千千萬萬年里都要過得很好,與天地兮同壽,與日月兮同光”
創(chuàng)世之柱破碎的瞬間,南拾走了,紀淮終于能空出手來抱她,卻抓了個空。
蝕氣漸漸消失,南拾用她的命保住了三界。一切逐漸恢復原樣,只有南拾不會回來了。
紀淮無力地從空中墜落下來,狠狠的砸在地上。
“阿?。 饼R苜和所有人都朝紀淮跑來。
可紀淮覺得他好累,累得瞌上眼昏睡了很久很久……
從北海醒來后,紀淮就把哮天抱在懷里發(fā)呆。好不容易動一下,還直接去了南山避世。
過了兩個月,蒂兮找到他,放下一個布袋,說:“南拾留下的,放在你的北木殿里,我去偷四幽花的時候發(fā)現了,就順便帶給你”
紀淮給的四幽花蒂兮用得差不多了,為了調制新藥她就進了冥界,沒想到發(fā)現了南拾留下的東西。
“浮司,你該振作起來了”
說完后蒂兮就走了,她清楚現在自己不方便留下來。
紀淮聽到南拾眼里終于有了神色,他瞳孔顫抖著慌忙打開布袋。
布袋里的東西很多,南拾給紀淮做了衣裳和鞋子,還有給哮天的鈴鐺,給女訶的天君泥人,顯圣君的護膝,蒂兮的手串,溪和的佛珠……還有其他很多很多人。
紀淮垂著頭,肩膀不停的發(fā)抖,抬起頭時已是滿臉的淚。
過了好久,他才有勇氣再次翻看布袋。
這次紀淮發(fā)現了南拾放在最底下的信,他緩緩打開……
——紀淮,不知道你過了多久才找到我的布袋,你可無恙?庚辰帝神告訴我,我是注定活不過這場災難的。但她又跟我說,只要我把自己的心頭血融合進南山元潭,就可以再回來?;蛟S時間會很久很久,但你要等我。還有平日不要經常來南山,三界初穩(wěn)你還有很多事要做。上天啊,愿我快快的回來吧,不要讓紀淮等太久了。
愿君千萬歲,無歲不逢春。
紀淮又哭又笑,他竭力的奔向那處元潭,坐在那高興得像個傻子。
此后紀淮又恢復了從前的樣子,每日幫著齊苜處理天界的事,但也時常來南山守著元潭。
這一守,就是十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