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實質般“唰”的一聲,所有人的視線齊齊地掃向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的袁文純夫婦,神情盡是微妙之色。
原以為忠勤伯府讓兄嫂來替爹娘下聘,就已經夠不講究的了,沒成想,這更不講究的還在后頭呢?
嘖嘖嘖,就算他們遠在揚州,也知道忠勤伯府近些年沒落了的事實,結果,就這樣,兩兄弟還爭得這般難看,這是不是就叫做“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啊?
“白公子,你可不能信口開河!你年紀還小,一時慌張說錯了話,我也能理解,但挑唆你激怒盛三郎贏聘雁?袁某自認為沒有這樣的心計!”
此前,袁文純深知寧遠侯府二公子投壺的本事,也就從來都沒想過,萬一顧廷燁輸了怎么辦,這會兒他突然被咬出來,心里亦是有些慌張,自然也就顧不得這樣說會不會得罪寧遠侯府了,先把他們夫妻二人摘出來再說。
“袁文純!你一張嘴就想撇清干系?想得倒是美!是,我手里沒有證據(jù),但我白燁愿意以祖宗地下安寧起誓,絕無半句虛言,你敢拿你袁家祖宗起誓,說你絕對沒有為了對付親弟弟、挑唆我去和盛三郎打賭嗎?”
時下重誓言,更何況,祖宗地下安寧,這是能隨意掛在嘴邊、用來起誓的嗎?
也就是白燁性子一向桀驁不馴,才會這么做了!
之前,袁文純覺得白燁桀驁不馴也挺好的,要不然又怎么會應下他這個明知有問題的請求呢?可現(xiàn)在,袁文純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反噬了!
只見他苦著一張臉,兩次抬手想要發(fā)誓,可話到嘴邊,到底是沒那個膽子。
如此,眾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一個個紛紛以鄙夷的目光看著這臉皮頗厚的夫妻二人,只覺得,所謂的勛貴也不過如此嘛!
“盛大人!盛大人!是我的不對,可今日到底是盛家的喜事,讓旁人看了笑話,是否有些不妥?還請盛大人看在你我兩家姻親的份兒上,救我一救吧!”
這會兒,袁文純唯一能求救的對象,也就是盛紘了,至于王若弗,只看她那眼神,恨不得要撲上來撕了他,他又哪里敢去自找不痛快呢?
別說,盛紘還真猶豫了,倒不是他完全不心疼姑娘,只是,事已至此,利益最大化才是最好的辦法,華蘭嫁過去以后,手里捏著這個把柄,日子應當會好過許多!
然而,盛紘算來算去,卻沒有算到盛長楓這個變數(shù),還不等他將利益得失衡量完畢呢,就見盛長楓把手里的矢往邊兒上一扔,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而后又是磕頭的一聲悶響。
“父親,長楓雖然年幼,卻也知道婚嫁大事對女子來說,何等重要!兒子不孝,今日要當眾忤逆一回您了!
還望父親看在大姐姐向來對弟妹關照有加、對您和母親體貼關懷、對祖母悉心陪伴的份兒上,讓這對包藏禍心的夫婦帶著聘禮、速速離開揚州吧!
袁家那樣的虎狼窩,大姐姐是萬萬進不得?。 ?/p>